四人来到典刑司所在的神人塑像脚下,两只打扫卫生的小鼠妖见了叶篱连忙白着眼远远避开,似乎生怕他再吐上一地。

陈生生问:“叶兄的这位朋友难道在典刑司当值?”

叶篱正要回话,却见一只赤羽鸦从天而降,抓着一头比他大了数倍的紫毛狮子。这只赤羽鸦的脾气似乎不大好,他爪子一撂,将大狮子丢在地上,看也不看一眼径自飞去。

张元白:“总有这些宵小之徒触犯天人盟律法,叶兄的朋友在典刑司当差,也是在为我们的平安劳心劳力啊。”

众人连连称是,叶篱扶额不语。

大狮子显然没有被吸取太多的修为气血,出狱时仍然神采奕奕,他翻身从地上一跃而起,四下张望,见到叶篱不由喜出望外。

“叶兄弟!叶兄弟你没死啊,居然还来接我出狱,兄弟可真够意思!”紫炎狮撒着欢向叶篱跑来。

张元白三人还在抨击违法乱纪之徒,见此一幕话立刻卡在了嗓子里。

叶篱尴尬地指着紫炎狮:“这是我的狱友,师文秀。”

“狱友?”

众人呆若木鸡。

叶篱将他们与虚凌夜发生争执,当街斗法而后被关进了神海牢狱的过程跟几人简单说了一遍,又告诉了紫炎狮两人分开后自己的遭遇。

不过他并没有将吸收血晶和获得无名经文这一节透露出来,只是说自己侥幸逃脱追杀,生死之间潜力爆发突破了境界这才挨过了最后几天。毕竟血晶和无名经文过分诡异又牵扯太大,由不得叶篱不小心对待。

众人啧啧称奇。

叶篱:“我们得罪了虚空蛇族的嫡系公子,为此宝祥斋都不敢再收留我,将我扫地出门,你们若是担心会被连累,咱们就早些分道扬镳,我也不想坑你们。”

张元白和吴朗看了陈生生一眼,陈生生笑道:“叶兄哪里话,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越是这样的大家族便越要脸面,虚空大蛇族要是因为这点事就跟你们为难,定会被别的势力看轻。依我看他们根本没当回事,宝祥斋的掌柜肯定也看的明白,他解雇你无非是对虚空蛇族示好,想借机抱上这条大腿而已。”

张元白宽慰二人:“我们几个在外边混的一没家眷二没产业,靠的就是兄弟义气,你们答应跟我走这趟镖就都是兄弟,断没有把自家兄弟丢下的道理。”

一直沉默寡言的吴朗也开口:“宽心,宽心。”

自从出狱以来,叶篱心头一直憋着一股气,审讯堂中的窘迫、牢狱中的绝望、宝祥斋里的寒心……种种被轻视、被压迫,却又无助的感受一直折磨着他,让他郁结愤懑。所以叶篱才会不管不顾地吸收血晶中诡异的力量,才会修炼来历不明的无名功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看到一丝希望,一丝强大起来改变命运的希望。

而现在,张元白、陈生生、吴朗,三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给予他的宽慰和信任却让叶篱冰冷的心头生起了一股热气,这热气很快扩散到全身,让他的精气神都振奋起来。

紫炎狮自来熟,他凑上去跟张元白等三人套起近乎。张元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紫炎狮便义愤填膺,连连感叹虚凌夜横行霸道,执法队处罚不公云云,让紫炎狮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众人很快打成一片。

此时神海第一区一座奢华宫殿的静室里,虚凌夜正在独自修行。他身下坐着的是以悟道草编成的蒲团,身边焚着的是有价无市的清虚香,整座静室上刻满了凝聚天地灵气的高阶阵法,静室中的天地灵气浓郁得化作淡淡的水雾在虚凌夜身边缭绕。

这样的修行规格只怕是叶篱、紫炎狮这种小修士做梦也想象不到的。

这时,静室的外响起敲门声,这敲门声极轻,且只有短促的一下,显然是怕打搅到虚凌夜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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