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转时,却是一间雅室,檀香袅袅,满室生香,安夷公主已是不知何处,止剩张五郎在旁。见遝颓醒来,张五郎便道:“半个时辰便能醒转,很好,很好。”遝颓见张五郎一脸慈爱,全不是方才凶神恶煞之模样,又见他只言很好,很是莫名奇妙,便道:“不知前辈何意?”张五郎道:“你听说过蚩尤没?”遝颓道:“自然听过,梅山人谁不晓得?”张五郎道:“那你可知梅山人为甚分成蚩族和尤族?”遝颓道:“听梅山故老说,当年炎黄二帝联手打败了蚩尤,蚩尤被杀,后人退守梅山,其中有人主张重组九黎族,杀回中原,亦有人主张归化炎黄,学其先进,由是便分成了蚩族和尤族。”张五郎摇摇头,道:“真正之缘由,是因为蚩尤传下来的一部《九黎牛鸟经》。”遝颓奇道:“牛鸟经?好生怪异的名字。”张五郎正色道:“小子莫要轻视,这《九黎牛鸟经》是蚩尤毕生武学精髓,当年蚩尤将炎黄二帝打的落花流水,全凭着这里边武艺。”
遝颓道:“那为甚么要叫牛鸟经呢?”张五郎道:“因是蚩尤是牛图腾族和鸟图腾族的首领。当年,炎帝和蚩尤逐鹿中原,炎帝战败,便联合黄帝在涿鹿与蚩尤决战,此战蚩尤兵败身死。”遝颓道:“成王败寇,此可为始也。”张五郎道:“此战之后,蚩尤残部回到了蚩尤故里——梅山。不曾想,蚩尤一死,牛图腾族和鸟图腾族是谁也不服谁,谁都想得到那部《九黎牛鸟经》,压过对方一族做族长。两族不仅不能金诚团结,以图复兴,反倒是相互残杀,蚩尤仅剩下的那一点力量,也由此消耗殆尽。”遝颓道:“蚩尤英雄一世,不料后人却如此糊涂。”张五郎道:“后来,两族为免灭族之祸,便将《九黎牛鸟经》一分为《九黎牛经》和《九黎鸟经》,牛图腾族得《九黎鸟经》,是为蚩族,鸟图腾族得《九黎牛经》,是为尤族。为避家丑,对外便称是两派有复兴和同化之争,久而久之,知道蚩尤分化成蚩族和尤族两族的真正原因之人,便是有限数人了。”遝颓拍案叫道:“好计策!如此一来,等于是两族之人都得了《九黎牛鸟经》,出此主意之人,当真有大智慧!”张五郎叹道:“此有大智慧之人,便是我梅山派创派祖师。”遝颓悠然神往,道:“祖师爷叫甚?是梅山人么?”
张五郎道:“祖师爷一生唯以消弥蚩族尤族嫌隙为己任,道蚩尤后人皆只有一个名字,那便是蚩尤。是以,梅山派不知祖师爷,只知蚩尤。”遝颓道:“怪不得李......有人说天下武功,无黄老道家之外者。原来蚩尤武学竟在内斗中湮灭了!”张五郎道:“你实是不用遮掩,老夫和公主早知你是衡山之人,方才,只是试你心志罢了。”遝颓道:“前辈如何知我?”张五郎道:“你父亲母亲方到梅山,我便留心上了,可以说是看着你和你妹妹出生、成人。”遝颓又道:“前辈又为何要关注于我?”张五郎道:“起先,老夫是担忧你父亲在梅山作恶,想着顺手除去,后来见他洗心革面,你母亲又良善,便没了那心思。再后来,你便出生了,见你是个习武之才,老夫本欲将你收于门下,只是当时你年纪尚幼,老夫门下弟子亦是兴盛,再有老夫为俗事羁绊,远离梅山,便只好作罢了。虽是如此,你之消息老夫亦是时刻关注,你入长安,一举一动莫不在老夫眼中,只料不到,你竟会对公主用毒。一之不慎,竟使公主受此苦厄。”
遝颓道:“晚辈亦是不得以而为之。如让公主助华山派组建马队,晚辈在衡山派中便再无立足之地,失了衡山派这座靠山,晚辈死无葬身之地。张五郎道:“世间之事,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李囬妟这小子不教你武功,是怕得罪各大派,老夫却没这个顾虑。”这话说的是再明白不过,遝颓大喜过望,起身拜道:“弟子遝颓,拜见师傅。”张五郎却道:“且慢行礼,且问你几问再说。”遝颓道:“是。”张五郎道:“老夫能助你武功强过李囬妟,你能助老夫甚么?”李囬妟的武功,遝颓是亲见过的,听张五郎如此一说,遝颓仿佛所有热血一下涌上头顶,道:“晚辈亦能使梅山派强过衡山派。”张五郎摇头道:“此非梅山派所愿。遝颓怔了一下,道:“晚辈定当竭尽全力消弭蚩族尤族恩怨,使之归一。””张五郎又是摇头道:“尚且不够。”遝颓沉吟良久,道:“请前辈明示。”张五郎道:“华山派那个小子说,要使黄老道家复归统一,老夫便要你雪我蚩尤血仇,灭他黄老道家。”
遝颓一脸错愕,道:“上古之事,历经不知几凡,前辈何来此大恨?”张五郎没有接话,从衣袖中取出一卷帛书,递给遝颓,遝颓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黄帝身遇蚩尤,因而擒之。剥其革以为干侯,使人射之,多中者赏;翦其发而建之天,名曰蚩尤之旌;充其胃以为鞠,使人执之,多中者赏;腐其骨肉,投之苦醢,使天下人唼之。上帝以禁。帝曰:毋犯吾禁,毋流吾醢,毋乱吾民,毋绝吾道。犯禁,流醢,乱民,绝道,反义逆时,非而行之,过极失当,擅制更爽,心欲是行,其上帝未先而擅兴兵,视蚩尤共工,屈其脊,使甘其窬,不死不生,慤为地桯。帝曰:谨守吾正名,毋失吾恒刑,以示后人。”遝颓越读越是心惊,道:“这是从何而来?”张五郎道:“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你能读通否?”遝颓道:“能。”张五郎道:“那你读一遍,当知仇恨何来。”
遝颓沉吟一会,道:“黄帝和蚩尤在战场上决战,黄帝将蚩尤擒住。便令人剥下蚩尤的皮做成一个靶子,让大家射击,射中多者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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