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殇若陪着琉璃回了长青山,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欢乐,直到了半山腰她敏感地嗅到了空气中些许的血腥气,琉璃显然也闻到了,她眉头微蹙,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师父!”她轻念一声疯了一样的往山上跑。
长青山上长青殿,灰色的高墙围着红砖绿瓦,青色的地面上混着未干透的暗红的血迹让琉璃的神色从担忧变成了慌张,当她跌跌撞撞地找到井卓的房间,绝望覆满了她的双眸,“师父!”她趴在他的尸体上伤心欲绝,可是再多的眼泪都换不回他了。
黎殇若不知能说什么,只能搭着她的肩膀,轻轻道一句,“节哀顺变。”她环顾四周,蹲下身子检查尸首,是一剑封喉,凶手的动作干净利落,整个房间中打斗的痕迹并不是很明显,说明来者的功力远在井卓之上才会让他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退出来查看所有的尸体,其手法不尽相同,现场留下的线索太少,尤其是这种杀人的手法太寻常,不好追查。
…………
安葬了井卓,琉璃随黎殇若回了韵南城,暂住叶府,日后再做打算,回来后她呆在房间里一直都没出来过。
“那晚饭要不要叫她?”
“算了,我给她送进去吧。”黎殇若叹了口气,这件事对琉璃的打击太大了。
焱卿看到叶如寒耸耸肩,“感觉殇若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她太重情义了。”
叶如寒不置可否,“长青山的事是怎么回事?”
“不是寻仇就是阴谋,会不会是绿青堂做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他应该是奔着琉璃去的啊!”
叶如寒的眸光定格在琉璃的房间上,漠然的垂眸离开,焱卿招了招手,“楚连,你去查查,这个井卓是个什么人物?”
…………
茹颜站在暮色昏暗的荒野上茫然四顾,身上的衣衫血迹斑驳,苍白的小脸犹惹人怜,回想起在地牢里的一幕幕,她心有余悸,若不是栗青安插在栗元那里的眼线暗中相助于她,或许现在她已经命丧黄泉了,可是栗青此举意欲何为她不知道,比起在地牢里等死,她更情愿能有人给她指条明路,从地牢里逃出的那一刻她只能一路西向,而今,她再次迷失了方向。
栗青的人手很快就找到了茹颜,看到这位“救命恩人”,她有点高兴不起来,栗青的手肘撑在腿上摩挲着下巴打量她,继而身子向这方倾了过来,阴鸷的眸光定在她的脸上,“你还真是命大,我以为当年你落水之后会丧命,想不到竟被遥健收养了去,如今还做了天隐阁少主司,混得不错啊!”
茹颜没有答话,眼前这位对自己的身世好像很清楚,那么这“恩人”二字好像应该重新思量了。
栗青看她不说话,起身走了下来,“你不必对我这么大戒心,毕竟你也是我暮族人,当年杀你是迫不得已,可现在情势不一样了,我想你身为天隐阁少主司想要接近核心秘密应该不是难事吧?”
“你什么意思?”
“我想让你帮我拿到玉鼎。”
“可是玉鼎已经失窃了!”
“我知道,”栗青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但是我想作为天隐阁的镇阁之宝,他们应该很关心它的下落吧,你可以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继续为他们做事,帮他们找玉鼎,我不过是要求你在找到之后帮我带回来而已,又没有别的事。”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你可以不答应,可是对我来说如果不能为我所用之人就要毁掉,或许我会大发慈悲放你一马,但是,现在暮族内忧外患,各族的人马都在觊觎尊领之位,虎视眈眈,你身为灵女,身上背负的秘密一旦被公开,你觉得会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可是如果你选择帮我,我不但会帮你保守秘密还会帮你挡掉那些要你命的人,当然,如果你觉得你自己够格让天隐阁与整个暮族为敌,我也没意见。”栗青绕回自己的椅子上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茹颜闭上双眼,落到如此境地对她来说“选择”二字已经是如此奢侈的词语,“我帮你,但你必须保证保我的命。”
“好,少司命如此识时务,我怎好不卖点力气呢!”栗青唤来下属吩咐了几句,那人上前将茹颜打晕带了出去。
“你输了你输了!”黎殇若看着棋盘上颇为满意的棋局拍手叫好。
叶如寒宠溺一笑,抬手将棋子一一收起。
一个娇小的黑色身影趁着夜色刚刚摸进院子,一把剑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微微偏头,月光衬着她的侧脸煞是好看,她苍白的小手捏住剑身,刚要发力,屋里传来一个清悦的声音,“让她进来。”
煞零察觉到剑消失了,回头去看,却并无人影,她便径自推开房门,黎殇若单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煞零看了一眼叶如寒,见他悠哉悠哉地摆棋子,是棋谱上很古老的棋局,而他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道,“我来是为了柳叶坠的事。”
“猜到了,坐吧。”黎殇若拍拍身旁的凳子,顺手去倒茶,“那坠子你丢在哪了?”
“落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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