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事已不能善了成汉卿一咬牙喝道:“来之前我已经联络崇仁当地的锦衣卫你们跑不了了。”说罢不退反进跃入庙中直取蒲团上的吕姓老人,原来他见退路被封堵自己身上又有伤强行杀出怕是不易,于是兵行险招乘常、苏二人不备打算先制住不懂武功的常家老管事,以此为质不怕他常林不就范。
常林似是早有所料抢先一步护在老人身旁,成汉卿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一剑刺向常林,常林手中的短刀轻轻一格稳稳化解了这一剑的攻势后顺势一刀劈下,与此同时苏鸿羽也从旁相助一掌击向成汉卿的后侧。成汉卿脸色一黑从之前的交手中他已看出这常林年纪虽轻手上功夫却丝毫不含糊,再加上个苏鸿羽转瞬之间他便身陷囹圄。
两相夹击之下成汉卿亦是无奈脊背硬受了苏鸿羽一掌立时喷出一口鲜血,苏鸿羽这一掌使了十层力只见成汉卿被击的翻滚而出落在了墙角下。常林小心的将其翻转过来,见他口中血流不止眼看是活不成了,成汉卿吊着这最后的一口气却是桀桀怪笑起来。
“你们这帮朝廷钦犯很快就会下来陪我,此次不光有东厂和锦衣卫陛下甚至还下旨让侠王府前来配合,这回你们绝对走不出江....”话未说完便已断气。
苏鸿羽重重的唾了口唾沫道:“这狗贼临死前还在这满口胡言,贪图富贵卖友求荣这样死算便宜他了。”
眼见致使双亲殒命的凶手之一命丧当场,常林心中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快乐,看着成汉卿渐渐冷去的尸体他突然回想起自己的父母,一个多月前他们也是像这样在自己的怀中渐渐冷去。
苏鸿羽见他眼中含悲知其定是又想起逝去的双亲叹了口气轻拍他的肩膀道:“师侄人死不能复生常大人生前对我有大恩这笔账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找锦衣卫和东厂讨回,你现在是常家唯一的血脉,二老在天之灵不会希望你这样落魄,一定要打起精神好好活下去。”
常林听罢心中一震忙拭去眼角的泪水拱手道:“多谢师叔点醒小子莫不敢忘。”
苏鸿羽听后哈哈大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小子不枉我大师兄对你如此器重。”
回想起自己的师傅常林心中亦是一暖,立时恢复了平日的沉着冷静道:“苏师叔这奸贼死前倒是说出了件和我们此行息息相关的大事,那昏君居然还下诏让侠王府配合东厂来捉拿我们,这江西正是侠王府的势力范围只怕今后的路会更难。”
苏鸿羽亦是脸上凝重道:“侠王府素来与老阉狗不睦,原本东厂和锦衣卫的势力在这边最为薄弱,这也是我们选择从南方绕路前往天山的原因之一,可这阉狗为了斩草除根居然说动了皇帝命侠王府一起来对付我们,到时候君命难违只怕咱们这回反倒是入了龙潭虎穴。”
常林待要再说什么,苏鸿羽却又道:“没事咱们还是按原计划去我那兄长家中一避以不变应万变,到时候再看看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见常林似乎欲言又止苏鸿羽便又对他问道:“可还有什么疑虑?”
“非是我信不过苏师叔,只是常林如今已是朝廷四处缉拿的钦犯,连累师叔您和我处处躲藏已是过意不去,若还连累您的亲人、兄弟也被朝廷的爪牙所忌那我岂非更加罪过?”常林思虑再三还是说道。
听他这样一说苏鸿羽有些不悦道:“我这兄长虽不是咱天山派中人可向来急公好义素有侠名,在这南方武林提到他的震南镖局谁不拍手称一声好汉,我敢拿性命担保他绝非成汉卿之流,再加上我还有一位义兄虽是商贾之人可神通广大乐善好施,有他在我们才有可能平安从南方去往天山。”
见常林似乎还有犹豫苏鸿羽便又道:“更何况你们这一路上已经劳碌奔波了十几天,吕老更是身染风寒,再走下去怕是不用落在锦衣卫手里你们自己就先垮了。”
听苏鸿羽这样一说常林下定决心道:“如此便还是有劳苏师叔了。”
苏鸿羽笑着拍了拍他道:“你小子还和我客气什么!”
※※※
次日清晨韩彦早早来到了县学,虽然他现在还没有秀才身份,可他的老师古易是县学教习早先就曾对他断言凭他现如今的才学通过几日后的童试定是探囊取物,近日里若是无事可以先来县学旁听,同时还可以疏通下将来师长的关系。韩彦听后喜不自胜,这便带了些自己平日收集的一些小物件诸如纸墨笔砚等读书人喜欢的东西兴匆匆的赶来了县学。
时辰尚早县学的童生大多还未至,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陆陆续续进来一些身穿儒衫的读书人。有几个儒生见了站在角落手提包裹的韩彦心下奇怪也没多说什么,韩彦整了整衣衫上前和他们说明了来意,听到是教习的弟子前来旁听虽然都还没有童生的身份众人也都还是向他作稽行礼,韩彦见罢受宠若惊忙一一回礼。待他拿出那些说是准备送给前辈、师长们的见面礼时众人更是言笑晏晏,好几个儒生当时就称其为“小师弟”说将来由古教习亲自传授,学业前途必不可限量。
韩彦嘴上说着诸位繆赞心里却是不胜欢喜,就在他在臆想着将来如何从这里开始一步步登天直至功成名就实现自己的目标时一声轻咳将其拉回了现实。
“教习先生早!”院内的童生齐声喊道。
只见一个满鬓斑白的老先生走了进来,他一手轻捋胡须点头微笑着‘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接着又看见了人群中身着淡蓝儒衫的韩彦,少年赶忙上前躬身行礼道:“老师,学生今日过来叨扰了。”
古易笑着对他点点头道:“不错!这里都是本县的读书种子,你来这边先互相熟悉熟悉对你将来求学大有裨益。”
在县学旁听了一整日,至傍晚时分韩彦才慢慢走回家中。古易不久后也从县学离开去往他在城里的一座府宅,手上还拿着一副韩彦送他的字画是前朝书画大家王蒙的仿品却颇得几分真迹的神韵。这是韩彦去年和父亲在州府游历时于一处书画行中所见,他软磨硬泡求韩立花重金买下,想来这次终于寻了个机会送出去。
古易前脚才踏进院子,家里的仆人就急匆匆向他禀告:“老爷府上来了两位客人说是您在应天府的朋友,夫人已经安排他们在客房歇着了。”
“应天府的朋友?”古易有些奇怪道。
“怎么老爷可有什么不对?”听自家老爷语气有些奇怪仆人忙问道
古易没有回答,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紧张同时忙吩咐家仆道:“快带我去见他们。”
仆人领着古易急匆匆的来到客房,却见茶几旁的红木椅上一位眉心有痣中年男子正悠闲地品着茶,他的身旁还站着位与其年纪相仿的男子脸上看不出喜怒。而古易见在见到那名站着的男子后却是浑身一震,他连忙屏退了身后的仆人并将客房的门关上后转身跪下。
“小的古易参见总旗大人。”只见这位在县学里德高望重的教习先生正撅着屁股连连叩首,对那站立之人极尽阿谀奉承之词,若是让县学里的一众童生或是韩彦等看到此景怕是眼珠子都要惊了出来。
那位眉心有痣的中年男子被他这出弄得也是一愣,转过头来对身后的男子道:“杨彬你这总旗当的够威风啊,这一县宿儒当地教习在你面前居然要像条狗趴着,这要被南京六部里的那些老家伙知道,还不奏我们锦衣卫一个嚣张跋扈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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