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日,由于关城内守卫森严,常林等人还是只能每日在外观察着嘉峪关的动向。巴尔斯也曾到部落和肃州城内联系过几个听闻在嘉峪关内有亲人当差的人,可每当一问到关城内的情况,几人都是讳莫如深。为了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巴尔斯更多的时候只能旁敲侧击,无法进一步的追问。
事实上对当地的百姓而言,城内的守军就如同当地的守护神一般,是他们挡住了塞外的番兵,保卫着这一方土地的安宁。所以但凡过来打听关城内情况的人,平日里热情好客的肃州人都会变了脸一样突然开始保持距离,并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来人,尤其像巴尔斯这样一副蒙古人外貌的。
这一日巴尔斯又打算去到嘉峪关附近碰一鼻子灰回来,营地的帐篷内苏放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口中还碎碎念道。
“怎么办!怎么办!这都三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晃得我头都晕了!”
“二叔,你说我爹他会不会已经...”苏放突然有些神经质的问道。
苏鸿羽眉头一皱,粗声粗气道:“能不能先沉...”
话音未落,只见离开营地不久的巴尔斯满头大汗的闯了进来,气喘吁吁道:“不...不好了,苏英雄被嘉峪关内的守军吊在了城门口,并且发出了布告,说是若明日午时还不见他的同伙过来自首的话,就要以叛国通敌的罪名在城楼上处死他!”
“妍儿!”
“苏姑娘!”
苏妍一听当即昏死了过去,韩彦和常林同时向前想要过来搀扶,二人身体相撞常林顿时感到有些尴尬,不动声色的退回了半步。
韩彦将苏妍抱在怀中,他望了眼常林道:“你不是向来自诩智计无双吗?都这时候了,拿出点办法来啊!”
常林低着头焦急的思索着一切可能的办法,可实在是毫无头绪。韩彦轻叹一声,少年的内心其实更加埋怨自己,往日里在家乡他总觉得自己饱读诗书能知天下事,故而对一般的走卒商贩、江湖游侠或是平民百姓,虽然表面上并不倨傲,可内心深处其实还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直到这些日子以来,他发现每到关键时刻肚子里的那点东西往往毫无作用,而自己才是那个最无用之人。就像现在,他所能期盼的竟是对面那个平日里最讨厌的家伙能够想出办法来。
苏放眼眶一红,拔出自己的长剑道:“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把我爹从城门上救下来呀!”
“你冷静一点,这摆明了是敌人的陷阱,你这么过去不是白白送死吗!”苏鸿羽劝说他道。
“那是我爹!二叔,就算只有我一人,我也要过去救我爹!”苏放红着眼怒吼道。
这时韩彦怀中的苏妍也渐渐苏醒了过来,少女跪在苏鸿羽面前哽咽着道:“二叔,求求你救救我爹把!”
苏鸿羽面色为难道:“妍儿,不是你二叔贪生怕死,实在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外边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诸位不必担忧,在下早已想好了营救苏老英雄之策!”
韩彦心下惊道:“这是什么功夫!听声音似是从很远处传来,却由远及近清清楚楚的钻入到了我耳中。”他抬头望向常林、苏鸿羽、苏放三人,只见他们皆是面露喜色。
※※※
是日,嘉峪关城楼上。秦连海端坐于一张古色古香的木制茶桌后,只见他身背双剑右手上拨弄着一串佛珠,桌面上摆着一副简单的茶具及整个嘉峪关城防道口的地图,到颇有几分古代智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架势。
游击将军苪宁从城下沿着石梯走上城楼,见着秦连海行官礼道:“秦大人眼看午时将近,那帮逆贼怕是不会过来送死了吧!”
秦连海笑着摇摇头道:“苪将军你对这帮江湖中人还是不够了解,有些东西对于他们而言比性命还重要,本官相信他们一定会来。请让弟兄们都瞪大眼睛盯紧了,尤其是城门口附近。”
“是!”苪宁抱拳领命道。
秦连海突然饶有兴致的对游击将军问道:“苪将军不知若是您的袍泽兄弟如楼下这人一般落到了敌酋手中,将军会如何处置!”
苪宁肃容道:“我会派军中最好的射雕手送他上路,然后厚待他的亲眷家属。”
黑脸太监喝了口茶,默默的点点头。
这时一名军卒上来禀报道:“大人关口处来了一伙西域商人,说是从什么车师国来的,要求入关到京城向皇帝陛下进贡。”
“车师国?”秦连海冷笑道:“明明现在还不到朝贡的年份,怎么会有使团过来?把人都扣下,让他们先交出国书。”
“是!”那军卒领命而去,来到外城门口对那伙西域商人道:“人和货物都先留下,把你们的国书交出来给我们大人过目!”
“是、是!小人明白。”为首的西域商人操着一口晦涩的中原话恭敬道,他伸手探入怀中似是在摸索着国书,突然间张手一挥那军卒只觉得白光一闪,霎时间就被一道暗器击穿了咽喉。
“有敌袭!”门口另外几名军卒大喊道,同时准备关闭城门。只见那些个‘西域商人’纷纷脱去伪装从他们的货物下抽出一把把刀剑,向城门口杀来!
突袭者武功高强门口的军士不敌,转瞬间被杀了个大败,一位手持巨剑的大汉立剑在前道:“四弟、五妹这边有我守着,你们两放心上去对付阉狗吧!”
大汉的身后一名身穿红衣的美妇道:“有劳三师兄了,韬哥我们去会会秦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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