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不知道当时的情形。

钟云疏和雷鸣即使能查到所有案卷,可无数疑问和困惑,都随着沈家男丁流放、女眷自缢画上了句号当时的人证、物证和相关的查证人,都所剩无几。

除非出现强有力的人证和物证,否则,即使有心翻案,也无济于事。

沈芩垂下眼帘,叹一口气,又回到清儿的床榻边守着,告诉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前提是保护好自己。

雷鸣悄悄看了清儿,见她睡得很香,总算放心了一些,可看到她胸前因为纸符出现的红肿,又咬牙切齿地撂下一句话:“查不了符纸,我就不姓雷!”

沈芩简直不敢相信,代理刑部侍郎竟然这么孩子气,还带着熊孩子的气息?到底行不行啊?这大邺朝堂之上,都是些什么德性?

睡得好好的清儿,忽然哼哼唧唧的,摇摇晃晃地坐起来,然后……嘘嘘了一大泡。

女使们赶紧来替清儿换小衣服。

二便通畅,对沈芩来说,意味着之前的捂热并未对清儿的身体机能造成器官的伤害等女使们打理完毕,又一次检查了口腔粘膜和全身皮肤,并没有异常。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

沈芩打了个大呵欠,总算又熬了一晚。

雷夫人总算睡了个好觉,精气神恢复了一些,匆匆赶来,问了沈芩详细的照顾方法,想让女使记录下来。

沈芩不同意:“雷夫人,幼儿有太多疫病,都是从发热开始的,必须密切注意身体的各种变化,及时判断病程。放心吧,幼儿急疹完全康复后,一般就不会再得了。”

雷夫人一怔:“真的?”

“是,”沈芩努力撑着愈发沉重的眼皮,继续守着,“夫人想来也有许多事情要忙,清儿病情有任何变化,我第一时间让女使吱会您。”

“行。”雷夫人曾为尚书夫人,达官显贵的女眷好友颇多,每日应酬也必不可少,掌理府内之事是一把好手。

尚书突然去世,尚书府改为雷府,消停了不少日子,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都尝了个遍。就在满朝以为雷家从此一撅不振,就此衰败下去。

万万没想到,年初大儿子雷靖被指为外派钦差最近,义子钟云疏官复原职现在小儿子雷鸣又暂代刑部侍郎一职。

雷夫人又重新忙碌起来,听沈芩这样一说,也不能丢下应酬大事,一步三回头地管家去了,并撂下一句话:“沈姑娘的主意,就是本夫人的主意,谁敢怠慢立刻逐出雷府。”

于是,一整天下来,沈芩要什么有什么,女使们对她又敬又畏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是“狐假虎威”的狐狸。

照顾幼儿是件劳心劳力的苦差,尤其是生病的清儿,因为时不时发热,难受又说不出,所以越来越难缠。

幸亏沈芩的“孩子缘”很好,又有钟云疏的帮助,好不容易熬到夕阳西下,雷夫人料理完手边的事,来静园换手。

沈芩这才长舒一口气,古医有云,“宁治十男子,不治一妇人宁治十妇人,不治一小儿。”放在照顾病人身上,小儿这点真是深有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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