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济桓一瞧,一笑,本不欲谈论自己与南黎的事情,可是那一笑,是陆深从未见过的,笑道:“儿女情长,在所难免。”
陆深虽然是居于深山庄园,可是自从认识了齐济桓,便觉这人背负太多,若身边有一知心人相陪,必是轻松许多的。
齐济桓说道:“怕只是过客,我若情深,只怕无缘;她若情深,只怕伤重。到底,我有自己的考量,如今那羊皮怕是已前往北国的途中了。后续如何,且看孟灵琦与那北国太子如何了!”
陆深点点头,道:“只是,南皇那儿究竟如何?你与他到底是兄弟,如他忌惮之心再起,他真能痛下杀手不成?”陆深最不明白也不愿意明白的,便是那帝王家的亲情纠葛。只因他自小便是兄友弟恭,后因惨遭仇敌屠杀,才遭至家破人亡的境地。
齐济桓叹气,说道:“我不愿去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他原非先皇嫡子,又非长子,继承大统完全得益于他的母妃静妃与现在的皇后独孤瑶一家。现今齐济柯身居高位,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又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陆深原先也听说过,这先皇第九子,才应是那继承大统之人,却身染恶疾,嘉懿太妃请命三天三夜,才让先皇收回成命。如今瞧着眼前这位康健的王爷,陆深一面感叹这宫中斗争激烈,亲情实在凉薄,一方面又理解这齐济柯稳住皇位的艰辛之处。
齐济桓说道:“非是亲情凉薄,只是皇权太过诱人了。你瞧,若是我没那个本事与他争斗,他不也好生待我这个弟弟吗?”
陆深道:“只可惜,你并非那安享荣华之人,如若不然,你也不能在我的山庄,与我这般谈笑了。”
齐济桓一笑,道:“我欲找个机会,去趟北国。”
陆深惊讶,道:“怎么?去北国找你的小情人?”
齐济桓笑道:“儿女情长虽是欢喜,却也不能只顾儿女情长不是?我前往北国自有我的道理,只是到时候的安排恐怕得费一番大的周折了。”
齐济桓如今也不愿意同他人透露,他那日替南黎取出媚心蛊后,又在她服了另一种毒,唤作“情毒”。依照南黎的性子,这毒性怕是会出现几次。若是南黎没有了利用价值,他倒要瞧瞧孟灵琦会如何处置南黎。
其实齐济桓这手段也忒不光彩了些,明面上放了南黎回去,实际上却在孟灵琦的身边安放了炸弹,这样自是可以消了那“纵虎归山”之忧,却当真不怕南黎恨他入骨吗?
齐济桓并非不怕,只是他又想要赌一把。若成,日后必当南黎为命,若不成,功业建成后为她刀下亡魂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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