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肖旭飞方才确实看见远处电光,虽然没听到雷声。

他扭头从竹馆大门望出去,对面的小楼关着门,视线再往上,露出的那片天空依然是三层光束,摆动流转。

听见关窗的声音,看转向红衣女子,她已经关好窗,此时正一点点放下竹帘,薄纱安分得不再飘动。

“这儿的雨,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女子婉转的声线格外动听,淡然说出的每个词儿,使得肖不自觉心生向往。

“你是新来的?”女子问话后,肖立刻称是,女子继续:“那离门远些。”

肖旭飞发觉自己坐着的位置,最靠近入口,赶紧起身,选了个靠近白色薄纱的位置重新盘坐。

“小姐,不,姑娘,呃......”肖旭飞不知道在古代,该如何尊称女士们。

“藏不住啊藏不住~”鲸鱼一顿数落。

“那样朝代早没了,不必拘谨。”女子把书收进木匣,右手端着烛台走向肖薄纱另一头。

“小姐姐你好!”肖旭飞见她走近,赶紧直起腰打招呼。

女子纤手拂起薄纱,只露出左侧身:“今日的雨势将大,照看好自己。”说完端着烛台,要回里屋。

“我外套好像,还在山腰。”肖旭飞起身,奔向门外,夹克里头还有部塞班手机,回去之后里边存着重要的联系人,回去得跟于蓝联系报告。

红衣女子叫住肖旭飞:“别去,红雨马上就下了!”语速明显急迫。

“没事,来得及。”肖飞冲出去,又开始奔跑,今天跑的路程,估计都够种棵梭子树了。

女子掀开遮挡物,肖旭飞已不见踪迹。追至门口,屋外风不止息,她停下,赤脚白皙透亮。一身红长衣,随风慢扬。

纤腰身裹着缎裙,倩影如斯,乌发及腰,半截丝绳,系紧中端发丝,其余则铺洒在肩头背部。

她喊了声,门口竟无人应,脸色有些急。细柳长眉,梢尖的描摹最是细腻,女子微微皱起眉头,透彻的灵眸中映射出户外的一片黯然。薄唇稍张,似有言语,然而屋外屋内空空荡荡。

红衣女子走回里屋,看着桌上横躺着的那把油纸伞,心有所思。当初这把雨伞的主人救了她,替她挡去一场红雨,可她却无同样的勇气。

外面的风渐大,肖旭飞跑得很快,耳边唰唰的风声,刺得耳朵痛。

因心里面有着目标,跑起来并不觉得累,一到山腰就看见摆在原处的飞行夹克,刚一拾捡,听到一声惊雷,看来大雨真要来了。

他摸了摸夹克的口袋,手机还在,把手机取出放进裤兜,和装白星珠的布袋子各占一边。把衣服搭上左肩,忽然听到“呼”的一声,他以为听错了准备动身返回,又听到“呼”的一下。

往地下一瞧,一只粒仔就躺在地上,慢悠悠的蠕动,尝试站起来。

“它怎么跑这儿来的?”肖旭飞靠近,看清了那小东西。

“大概是跟着你跑下来的喏~”

“要把它送回去吗?”

“这儿要下雨了,救救它吧,去酒馆躲躲呐~”

肖想到这儿的雨,应该就是指“红雨”。粒仔在极速山林跑来跑去或许就是在找避雨的地方,眼见找不到,就埋伏到了他身上,跟着跑了下来,或是期盼他能给一个好归处。

红衣女子静坐在离门最近的矮桌前,桌上放着泛黄的油纸伞,听着外头风声越发凶狠。

她的表情虽无起伏,但双手捏得绷紧,显然她怕“新来的”赶不回。直到淅沥的雨声在耳边响起,女子才无奈的闭上双眼。她只能期待跑出去那个分灵,找到了其他避雨的地方。

雨水从开着的竹门渗了进来,落地即变为红色,淌到静坐在矮桌女子的红裙边角,又化为乌有,消失无存。

女子起身,特意穿上了绣鞋此时也无用了。外头雨还在下,女子怅然若失,步履迟缓无力。

“这雨好大!”肖旭飞紧抱着飞行夹克外套,冲进酒馆里头。

女子转身,惊讶无比。她瞧见肖旭飞浑身湿透,头发都滴落粉色水珠,唯独胸口那件衣衫被呵护的极好,没染上任何雨色。

“你没事儿?”女子半喜半惊,音调都高了不少。

“那是自然......”肖旭飞准备回答,他自然不会有事,毕竟是人,不怕红雨。可抬眼瞧见眼前的女子,样貌精致,棱角分明,轮廓柔和,举止温婉,他脑子里闪出好多溢美之词,但到了嘴边就只蹦哒出:“好漂亮......”

“你是人吗?”女子猜出一种最可能的结果。

肖旭飞疯狂点头回应,以示重视。

“你应该早些说,害我担心了。”女子把油纸伞拿回去放好。

“敲好看”肖旭飞对鲸鱼说。

“喂喂,不要忘了你要送我回家呐~”

“知道了,不会忘的。”肖说话的样子,如同见到美女偶像那般,崇敬爱慕难抑。

“你在和谁说话?”女子放好伞,又重新出来,瞧见肖旭飞还抱着自己的衣服,自言自语。

“和这个......”肖旭飞正想解释鲸鱼的存在,女子忽然插话。

“你救了它!”

红雨已经在他身上消失,身上干透,夹克服露出粒仔的半个头,正好被女子瞧见。

女子瞧见粒仔反倒露出笑,让肖一顿得意,今日能看到这份纯粹的笑容,已然心满意足。

外头还下着雨。肖旭飞去外面看了天空,一只形似翼龙的念兽还在这周围狂飞不休。

“希望它也能逃过去。”肖回到屋内,不想喝酒,讨了碗清水喝,把念兽鲸鱼的事儿简单说明,顺便问询白星珠相关,女子并不了解。为了能和她多说说话,就让她告知些他好奇的事。

这个镇子叫释言镇,一些大文豪的分灵幻兽聚集在此,随着岁月流转,这儿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空。

譬如隔壁过去的草庐,是杜甫的分灵居所,只是公元770年杜甫逝去,他的分灵也安然接受了命运,随杜诗人去了。

全红的外灯是为警惕其他分灵念兽,此处红雨将至。生存于此的主人家,大多逃远。而女子留下来,是为了守着这家酒馆。

“你也是文豪的分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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