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眀广仁冷眼旁观,轻咳一声打断赵氏的失态。
他看得分明,也想得更多。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左相府的态度,纠缠那点子子女情分衣裳财物的,才是本末倒置,愚不可及。
“血脉传承兹事体大,不得不慎重。此事听来颇为离奇,你可有什么凭证么?”
眀广仁积威日久,他一开口,全家人便都等他拿主意,无人敢放肆。
“要不,滴血认亲?”明月华眉眼弯弯建议。
她只是套路的搬运工,向沈二小姐致敬!
不期然回想起船上酒后失态的黑历史,明月华抿抿嘴,将那张极符合她审美的高冷妖孽面孔挥出脑海。
什么遗传基因染色体的,都是她酒后妄语,谁爱信就信呗,反正她不认!
“也好。”
眀广仁定定看她一瞬,方才应声。
这个小女子看似柔弱无害,实则眼神清澈深不见底。
能把那个神气十足的小丫头收得服服帖帖,怎么可能是没手腕的人,左相府里的家教他可不敢轻视。
看她这副淡定自若的模样,抱错孩子的事情,左相府不会追究了?
眀广仁心中一定,趁热打铁,喊侄子洗一只干净的酒盅来,要做这滴血认亲。
九红亲自拿了一个甜白瓷的小碗进来,一脸的不乐意。
小姐那张脸一瞧就是明家人,哪里还需要滴血认亲?
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家里头有金山银山分,谁还上赶着来讹他们不成?
小姐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才刚来过小日子,天天好药好汤水的养着,就盼着能给补回来些气血,偏偏才来明家就要无缘无故遭一回罪。
要是小姐不回来就好了。
九红再一次后悔。
“哎你那针快放下,我来。”
九红心里头窝火,对这些不着调的长辈也嘴甜不起来,反而卯着劲端架子,给小姐添底气。
就算是明家也别想欺负人!
幸好小姐早早替自己跟所谓的沈二公子定下亲事,不然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拿捏呢。
九红取出随身带着的针线包,取出一根雪亮的绣花针来,拿帕子仔细擦了又擦,又拿烧酒浸泡过,再来火烤,郑重其事繁琐非常,唬得老齐氏几个一愣一愣的。
到底是宰相家出来的,规矩就是大。
可这么金贵的人儿,他们家养得起吗?
赵氏拈着根缝衣针,有些难堪地站在屋当间,勉强挤出抹干笑。
“这针也不脏。要不我先来?”
或许是疑心生暗鬼,见着九红严肃着脸来了那么一整套,赵氏莫名觉得自己手里的缝衣针粗笨鄙陋,特别上不了台面。
昨天晚上她还拿来纳鞋底了,因为上浆的千层鞋底涩得厉害,扎起针来特别费劲,她拿针尖在头皮上蹭了好些回呢。
“给我。”
明广义瓮声瓮气地抢过媳妇手里的缝衣针,接着那个白生生的小碗儿,朝着手指头就来了一下子。
赵氏瞧着就疼,欲言又止的,伸手想接那针又没敢。
眀广仁瞅着弟弟不费力地挤出一滴血,血珠滴溜溜滑落碗底,赤红赤红的,煞是好看。
可老二那个实诚的还在挤,眀广仁忙劝阻他。
“一二滴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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