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烁的话让一向沉稳的虞志远都变了色,猛地站起身来,惊诧道:“是请哪家大夫看的?正院怎么没人来通知?”

虞烁的酒意都醒了大半,连忙回道:“是请的府上常来的张大夫,之前估计是忙着救人,没来得及,应该很快就会有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果然就有小丫鬟通传。

“老爷,夫人,姑太太没了,老夫人请您二位赶紧过去!”

虞志远和姚氏已经起身出了门,本想让兄妹二人与李愈留在这里,想了想还是没有阻止他们前去。

不管面上关系如何,也不提什么人死恩怨消,虞心怡始终是他们的亲人,作为晚辈实在不该不走这一趟。

虞灿跟在父母和大哥身后,与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李愈并排。

“表叔,您还记得小姑吗?”

“我怎么会不记得怡表妹?”

不知为何,虞灿总觉得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讽刺,可是悄悄抬眼一看,黑暗中李愈的神情中并无讥讽,只有一丝恰到好处的伤感。

虞灿以为是自己多心,毕竟小姑下令谋害表叔的事并没有让他本人知晓。

据那些下人的口供来看,他们灌药时并未向表叔透露什么,而虞心怡领人拖着他到后花园时,他早就已经昏睡不醒。

如今李愈刚刚恢复神智,谁都不敢轻易说出真相,万一又刺激到他就不好了。

现在小姑突然死了,虞灿觉得依着父母的性子,多半会一直瞒着表叔,不让他一直活在仇恨的阴影中。

“大侄女,你害怕吗?”李愈看到身边的小姑娘,眼中颇有怜惜。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就要经历这些涉及性命的明争暗斗,真是丧心病狂的年代。

“怕什么?”虞灿一副英勇无畏的神情,捏着小拳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堂堂正正做人,响当当一条好......姑娘,为什么要害怕?”

【这丫头原来是条女汉子,小小年纪路子很野嘛!】

李愈:“大侄女果然乖巧懂事。”

虞灿:“......”一恢复神智就这么口是心非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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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李氏和仆妇丫鬟们呜呜咽咽的哭声,给寂静冬夜增添了几分阴冷。

空气里弥漫着湿冷,仿佛是眼泪化作了雾气,荡开在这处充满悲痛的院子里。

虞志松与周氏早带着儿女赶到,虞志林酒醉不醒,只有吴氏带着孩子站在一旁。

李氏瘫软在宽大的椅子上,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你们还有脸来?!”

长房一家人刚踏进门,一只瓷杯劈头盖脸砸来,险些丢到虞志远头上。

“大哥!”虞志松积极起身,问长问短,“要不要紧?有没有伤到?母亲是一时激愤,请大哥千万不要与她计较!”

虞志远嗤笑一声,不在意地扫他一眼:“她是母亲,我自不会与她计较。”

虞志松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不自在,讪讪收回手,喉咙里咕隆一声,缓缓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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