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主意倒是不错,只是这里面牵涉甚广,切不可大意!”

这句话听上并不稀罕出奇,而是这声音听起来却好生熟悉,袁馨玥在心里仔细一想,不禁吃了一惊。

原来说话之人是她的许久未见的爷爷袁可立,时任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登莱等处地方备兵防海赞理征东军务。

袁可立时年六十有一,又是当朝天子帝师,本该留京颐养天年,可最终却是没有,这又是为何呢?

其实说来话长,如今这大明朝早已不复当年之神威。

自正统以后,北边蒙古的“瓦剌部”和“鞑靼部”相继强盛,而且日渐猖獗,南进犯边常有发生,先后酿成“土木之变”与“庚戌之变”,并且东南沿海的倭患也是自此开始。

所谓“破鼓万人捶,墙倒众人推”,是以大明朝从此边患不息,纷争不休,尤其是在后金占领辽东半岛及沿海岛屿以后,对大明朝的威胁更是日趋严重。

加上这登莱所辖的旅顺口以及锦州等地,实则是整个辽东的咽喉总区,它不仅担负着光复辽东的重任,同时也是辽东前线的后勤与练兵基地。

而首任登莱巡抚陶郎先贪赃被免,辽东经略袁应泰又畏罪自杀,后来的熊廷弼和巡抚王化贞也先后论罪被捕处死。

日夜为边事所忧的当朝天子,不得不先后将孙承宗和袁可立两位帝师忍痛推出赴边。

所以于天启二年四月十四日,天子以“弹压登莱非公不可,于是以节钺授公。”加左通政袁可立右佥都御史“巡抚登莱等处地方备兵防海赞理征东军务”。

到任之后,袁可立一边拓地筑城、招抚流民,一边厉兵秣马、屯兵各岛,加之稳扎稳打、步步向前,从而使得具有雄才大略的努尔哈赤,不得不就地蜷缩,无以西窥。

是以袁可立与枢辅孙承宗、津抚李邦华、总兵毛文龙、沈有容等戮力前行,相互策应,形成“百里棋布,鼎足传烽”的犄角之势。

从而也确保了当今大明沿海疆域一带的平安,并有效地削弱了后金对山海关一带的势力。

当朝天子嘉其劳苦功高,于天启三年十月初六日,又晋袁可立为兵部右侍郎,所以他这才得机回京一趟。

袁馨玥一听出是爷爷的声音,竟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哆嗦,拍了拍额头,轻舒一口气,这才连忙在心里回忆起来:

仙儿我怎么躺到这里来了?我明明记得先前是被那个臭女道拎走了的,“便宜师兄”也让袖云那个恶女人给捆了个结实的,按道理来说我们哪有逃脱之理?

难道难道我这是到了地府不成?

想到这,袁馨玥急忙用手掐了一下脸,使劲一掐,还真疼!

想来这不是地府了,有了这番判定之后,又不自觉地在心里奇了起来:

那我那个“便宜师兄”呢?幻月又是不是安全回来了呢?还有我又是被谁送回府的?不行,我得起身问个明白去。

刚要行动,袁馨玥一拍额头,又在心里生起了这个心思:

袁馨玥,我看你就是个猪脑子!

你如今躺在这里多舒服,难道非要出去寻揍不成?

你这要是一起身,说不得立马就会有“狂风暴雨”向你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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