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在厨房给李婶打下手,叶清宛则拿着医书在门口转啊转,时不时的嘱咐阿生两声,让他洗干净点,切薄点之类。

李婶看在眼里也就笑笑,却坚决不许她进厨房,恨不得在门口挂个牌子写上“厨房重地,叶清宛不得入内”。

追根究底还得从老神医第一次回来说起,那时老神医得知自己还是没来得及阻止这场拜师,就急急忙忙不远千里赶了回来要会一会这个小丫头。

听李叔李婶细细把拜师情况说了一遍后,就罚了她抄了一百遍的拜师誓词。任她怎么跟安远兮撒泼打滚都无济于事,无奈真的抄了一百遍。

她心里气不过,偷偷从药房里找到瓶无敌大补的药下给老神医,燥的老神医鼻血直流。最后老神医给李婶下了死命令,这厨房,她叶清宛再踏进去一回,他就给这院里所有人都来次大补。

叶清宛也不是真的要跟老神医过不去,这厨房,她也真的再也没踏进去过。

中午吃饭,叶清宛殷勤的给安远兮夹那道竹笋。安远兮瞅她眼巴巴等夸的样子,也只得无奈的笑笑,这屋里谁都知道这笋子是她挖的,却又全都要装作不知道,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夸她的话,他哪能说出口。

老神医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不知是看在竹笋的份上,还是看在宋书远的份上并没有说什么,只嘱咐她再多看几本医书。

这几年叶清宛把小筑里的藏书看的差不多了,不得不说这小丫头的勤奋不比他得意的关门弟子安远兮差,虽不喜她红颜祸水的命格,却不能否认这方面的努力。

叶清宛哪里知道他心里的弯弯道道,给安远兮夹完又转头殷勤的给宋书远夹了点,“宋先生你尝尝,这可是大山里野生野长的竹笋,鲜嫩无比。”

宋书远看她这般亲昵,一笑,“子玉倒比以前放的开了。”

这话说的叶清宛一恍惚,一位翩翩佳公子立于马车前,轻道一句“子玉不必过于拘谨。”车帘随着话声一起落下,隔绝了车外的人,也阻了她想开口说的话。

说来也怪,她在宋书远门下读了三年书,很多课很多事甚至有些春秋怎么过的都忘了,却偏偏对着一句话印象深刻,深刻到连那时的一丝丝情绪都能回味起来。

叶清宛咧嘴一笑,“那会儿给您做学生,哪里做不好可是要挨打的,子玉怎敢放肆。”笑的没心没肺,一点斯文也无,说是女扮男装也怕无人能信了。

“哦”老神医眉毛一挑,“那远兮可是你师父,怎没见你喊一声师父还天天远兮哥哥远兮哥哥没大没小的。”

“咳”安远兮听闻忍不住出声提醒。老神医也自知失了态,连忙闭口。

“好好好,师父师父师父。”叶清宛这几年也摸清了老神医的脾气,事事都尽量顺着他的来,连忙喊了三声师父以示乖巧。

安远兮笑,轻轻“嗯”了一声以示应着。

老神医瞅着,更是不喜。他的不喜倒不是单纯针对叶清宛,而是这对师徒。他对自己的卦象向来有信心,这叶清宛是注定了要祸国殃民的,他这个小弟子性子又软,到时候必定不肯眼睁睁看她沉浮,一旦被牵扯进去还怎么独善其身。唉,不由的又愁上三分。

宋书远将二人之间的亲昵看在眼里,端起酒杯轻啄一口,细细思量,神色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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