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烽跟在吏员后面,入了大殿,后面是一座座院子,这是府衙的各个办事部门。

一直到最里面的一间小院子。

“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前去通报。”

林烽在客厅里踱着步,观察着房屋,墙壁上挂着不少画,要么是出征,要么是征战沙场,看来这知府真的跟外界传扬的一样,是个武人。

武器架上还摆着一柄一丈多长的关刀。

吏员并没去通报,其实可以直接带人进去,现在想晾他一番,以报刚才被轻视之仇。

大约过了一刻钟,林烽终于把所有字画都看了好几遍,让他欣喜的是,现在果然过目不忘,难道系统说的改造了脑袋是真的?

“我就说怎么还没来呢,原来是你把人晾客厅了。”

一阵粗狂的声音传来。“给老子滚下去,狗东西自己去领10军棍。”

而后一位穿着软甲络腮胡子的大汉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林烽见他在上下打量自己,这人想必是知府的心腹了,把那吏员骂得狗血淋头。

他朝大汉拱了拱手。

“就是你要献祥瑞?”

“没错,正是在下。”

“跟我进来。”

林烽跟在他身后,进入內室,来到一间书房。

书房里布置得真像一个读书人,不似前厅那般金戈铁马。

一名七十多岁的老者正在悠然的烹茶。

“人带来了。”武人朝老者一拱手。

老者抬头看了看两人,随意答道:“坐。”

汉子便在老者旁边坐下。

“我是说你也坐。”老者见林烽无动于衷,继续说道。

林烽在才敢坐下,他对于这个时代的礼仪不太熟,万一弄错,说不定稀里糊涂没了命。

老者问道:“你是林大江的傻儿子?”

林烽答道:“我是林大江的儿子,但不傻。”

“听闻你爹把崔琪儿买走了?意欲何为啊?”

声音有点冷。

林烽也楞了一下,这个知府先不问祥瑞之事,而是先打听崔琪儿。

之前张秀才不是在书肆说过:多少达官贵人等着赎出崔琪儿。

王主簿应该没那么大胆子跟知府抢人吧?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知府也看上了崔琪儿。

想到这里,林烽心里暗道‘真是倒霉,自己撞上门来了。’

“你爹准备怎么处置崔琪儿啊。”老者两眼紧盯着林烽。

林烽感觉到一旁的武将也暗中将茶杯握在手里,只等老者一声令下,他一茶杯就能把我砸晕。

“我爹是想让崔琪儿做我……媳妇。”林烽声音越说越小,心虚无比。

“做你媳妇?”老者听了,反问道:“你配吗?”

反正这事瞒不下去了,既然王主簿是帮他出头,他肯定已经知道了。

林烽抬起头来,和老者对视,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自觉,我配!”

良久,老者败下阵来,人老了对视久了,容易掉眼泪,他可不能在此时败坏了形象。

“配不配,不是靠自己说的。崔俭,字吉明,长安崔氏一脉,受战乱之苦,辗转流落衡州,一待就是近甲子。老年得女,取名琪儿。崔公著书扬九州,学生近千人,你说你配?你拿什么配?”

林烽也吃了一惊,崔俭因涉写反诗被杀头,这老头叫他为崔公?到底是哪边的啊?难道是试探我?想看我是不是同党?只要我为崔俭说话,就马上把我也算成余孽?

只有先委屈一下崔琪儿了,林烽大声答道:“罪人之女,乃我父从教坊司赎买,有官府的印鉴和牙行的牙单,符合唐律。她给我做媳妇有何不可?如果知府大人觉得不高兴,我甚至可以让她做妾!”

“混账东西。”老头气得把茶杯一扫,茶杯里的水把那武将烫得抽了一下。

老头气喘吁吁,思索了一阵,然后问道:“你说的祥瑞呢?是何种动物?如果消遣老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烽看了看武将,这架势,如果今天不说出来,就没法出门了啊。

林烽把手朝怀里一掏,那武将的肌肉明显收缩了一下,暗自做出了警惕姿态。

林烽拿出一块刻板,双手奉上去:“这就是祥瑞之物。”

“小子,你真是好胆,竟敢拿这玩意来糊弄我等。莫非真是个傻子?”

武将从林烽手里接过刻板,就准备投到火炉里做燃料。

“慢着。”林烽赶紧抢了过来“这虽不是祥瑞之物,但对天下读书人来说,就是祥瑞!”

这武人一看就是鲁莽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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