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灵染唇角缓慢地扬起了一抹清浅的笑意,意犹未尽地瞥了凤墨影一眼。

凤羽影不禁一时语塞。

凤墨影道:“既然此事解释不通,而殿上的珠宝又是你亲口承认是清宁宫的,如今却是从赵太医之妻秦氏手中拿出,联系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如今事情败露了,你又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她复又扬了扬案面上的书信,说道:“你一再用这封书信和方佩蓉的说辞来诬蔑于寡人,究竟又是有何等居心?”

凤羽影被她一再追问之下,有些乱了方寸,环顾了殿中众人一眼,咬牙切齿地道:“说是本宫诬蔑?难道沐王不是已经被你赐死了?那陛下你赐死沐王的原由又是为何?”

凤墨影闻言,却是嗤然的一声冷笑。

殿外响起了一阵有规律的跫音,一人步履从容优雅地走入了这华丽堂皇的大殿中来。殿中的众人皆是觉得眼前为之一亮,继而又复是一怔,心中愈加是惊疑不定地望住了来人。

此人修眉凤目,五官俊逸无双,气质更是清雅高华,光彩照人,乌发簪明珠玉冠,一袭襟袖皆绣了银丝云纹的湛蓝锦衣恍如画中人。他噙笑在殿中漫步而来,姿态随意潇洒,风度翩翩,正是多日皆未曾见,宫里宫外皆隐隐传言早已被女帝赐死,薨逝于青云殿的沐王斐玉晏。

斐玉晏朝凤墨影行了一个平礼后,悠悠然地偏头朝凤羽影问道:“是谁说本王已死的?”

凤羽影一噎,惊道:“你竟没死?”

早已退在一旁的莹玥,只觉得自己如是在梦中,眼前看到的这一切都不是真切的,痴痴地低喃道:“沐王……”那一晚自己亲眼所见的景象,此刻竟似梦幻般,不知哪一个才是可信。

凤纤影的目光忽凝,唇角露出了一丝不可辨认的笑意来,一闪而逝。

斐玉晏轻轻地叹息道:“临渊长公主,本王自认远日与尔无怨,近日与汝无仇,如何就这般口口声声地诅咒于本王呢?还是说,你很希望本王……”

凤羽影脸色急白,一双眼珠子发狠地瞪住他,不发一言。事情到了此刻,自然她也能想到了这个沐王与凤墨影两人早已联手设局,让自己暴露出来,成就了这一场笑话,一场自作自受的笑话。

斐玉晏语气莫辨地道:“你是否想问若无事,为何本王一直不回沐王府,也不给府中捎去消息?那正是为了要洗脱本王被人诬陷下毒谋害陛下的罪名,更是为了要让你的一场阴谋不攻自破。”

殿中众人既见了斐玉晏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又听得了他的言语,事情的原由也终有了论断。

镇国公府为避嫌,没有作声。

这一场牵扯到皇家的纷争,论地位、身份、权势和后果,余人更没有资格吱声。

雪灵染倒是站起身来,厉声喝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臣,凤翎卫还不快将之拿下。”

凤羽影怒喝一声道:“本宫有免死懿旨在身,谁敢动本宫一分一毫便是藐视先帝之罪。”

凤墨影镇定自若地道:“寡人不会动皇妹你性命的。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皇妹你以阴谋诬蔑沐王,意图谋害开国功臣后人,藐视先祖遗愿,其乃罪一又以买通赵太医更改医案,意欲毒害后宫臣子性命,不顾当朝例律,其乃罪二教唆先太子手下宫女盗取宫中禁服,引刺客入宫行刺未果,又设计欲构陷于寡人,悖逆君臣之道,其乃罪三。如今三罪齐问,即日起夺去皇族身份,贬为庶人,判入静远慈庵,终身礼佛赎罪!”

凤羽影急不可耐,凶狠道:“你这个杀人凶手,休想判定本宫的罪过!来人”

殿中众人又是一惊,这是有备而战?今日这一场宴饮,原来早已是一场皇家倾轧的鸿门宴。而他们这些人,不过是拉来当个旁观者和垫背的。

一场杀戮似乎顷刻便要在“昭华殿”中厮杀了开来。

雪灵染朝着她走近了几步,凤墨影朝他看了一眼,目光中有温暖之意。

青夜离亦起身,徐徐地守到凤墨影的身边。

紫珞更是早已全神戒备。

只是大家等了又等,却没有瞧见意想中的境况出现。

就在众人心中无数之时,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蓦然地在殿外响起,踏梯登楼,在“昭华殿”门外戍守两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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