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都走了以后,苏酒学着读书人,朝萧廷琛作揖,“谢谢小哥哥救我。”

萧廷琛瞥了眼她手腕上的铜镯,夹起那碟桃花酿,随口问道:“叫什么名儿?”

小姑娘脆生生答道:“我叫苏酒,‘凝风花气度,新雨草芽苏’的‘苏’,‘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酒’。”

萧廷琛送到唇边的酒碟又顿住。

目光掠过她捏着喜帕的小手,那双小手白则白矣,只是细看之下,清晰可见掌心与指腹上的层层厚茧,可见是做惯了粗活的。

这样的小姑娘,按理是不该会这些诗文的。

他对这小小的女孩儿起了几分兴致,“读过书?”

“只粗粗读过几本。”小姑娘笑得娇憨,“村里有座私塾,我割草放牛时,常常从旁边路过,就躲在窗外偷偷跟着学。后来被夫子看见,告诉我帮他洗一件衣裳、一双布鞋,他就教我一个字。日积月累的,倒也跟着识了不少字,也读了几本书。”

萧廷琛放下酒碟,眼中兴味渐浓,“喜欢读书?”

“嗯!”苏酒眼神明亮而欢喜,“最喜欢了!”

“倒是难得。”萧廷琛摇开折扇,醇厚的声音越发透出温柔来,带着轻哄的意味,“那以后你就跟着我,我教你读书,好不好?”

苏酒歪了歪小脑袋,仔细打量他,见他温温柔柔不似坏人,再加上他又救过她,于是便觉得这个人很可靠,是值得信任的。

她咧开唇瓣,“小哥哥学问做得好不好?”

“金陵城第一。”

“哇,好厉害!”苏酒惊讶地睁大眼,声音稚嫩又清脆,“那我这就回家告诉舅舅,我要跟着小哥哥读书!”

心有花木,向阳而生。

桃花树下,萧廷琛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苏酒,真是再恰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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