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夜里醒了过来并非自然醒,也不是灵蛇又想钻被窝而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非常细微的动静,但对于敏锐性极高的他而言却依然能轻易察觉。
很显然动静是元宵发出但他不是去卫生间,而是做其他事没一会儿传来了玻璃瓶碰撞的声音,声音很短促,像是刚发出就被人摁住了。
外面无声了好一会儿但门底缝隙透进来的光却没消失,显然元宵还没回房间。
他想了想还是起身出去。
“嘶”门打开后,他先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而后听到了到压抑着的倒吸气的声音。
步天蹙眉没刻意放轻脚步因而当他走到客厅时元宵已经看见了他。
“我吵醒你了?”元宵立刻意识到了这点。
步天没回答他,视线落在他的右臂伤口处,此时纱布已经被血染红元宵正费力的拆纱布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额上也沁出汗珠显然是咬牙忍着。
“怎么回事?”步天询问并走了过去。
元宵扯了下嘴角:“睡觉没注意压着了。”
步天皱眉“去医院。”
元宵忙摇头:“不用不用,你这药箱里消毒水药物纱布绷带齐全,我自己处理就行,你先去睡觉吧。”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添了一句:“我动作尽量放轻些,不对,我回房间去处理,房门隔音效果步先生?”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步天的动作打断了。
因为步天接过了染血纱布的一端,动作利索又小心的替他拆纱布,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麻药,忍着点。”
这一刻,元宵莫名有些感动,虽然这位步先生性格冷冷淡淡,但他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不过元宵也没感动多久,胳膊上的疼痛让他分不出心感动,而且之前给他缝合的护士大概是个新手又或是粗心大意,缝合线打结并不结实,这会儿线头已经松开,伤口也裂了,所以他的出血量才那么严重,他才那么疼。
步天张口想说得去医院,元宵却先一步道:“能不去医院吗?我对消毒水过敏。”说着,他举起了没受伤的左手,手臂上起了星星点点的红疹子。
步天:“”
元宵一脸纠结,他也知道现在他这伤口去医院处理才是正确方式,可过敏这事也让他纠结,要不是他现在右手臂受伤,这会儿估计得逮着左手整条手臂挠个不停,太痒。
纠结半分钟,他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步先生,能麻烦你帮我将线头打结吗?”他也是看步天见到他的伤口和出血没有不适才敢大胆提这个请求。
步天望着因疼痛比之前显白了几个色度的元宵,问:“决定了?不怕痛?”
元宵抿嘴一笑,摇头道:“痛是怕的,不过我能忍。”
“能忍痛,不能忍痒?”步天又问。
“痒起来更难受,我宁愿痛点。”元宵小声说。
步天视线移到他的伤口处,子弹擦过手臂留下的伤并不是影视剧中表现出的一条浅浅的血痕,子弹在高速飞行中触碰到阻碍物旋转阻力会增大,会在物理作用下左右上下推进,即使只是很短暂的一个触碰,高速旋转的子弹也会留下一道比较深且狰狞的伤口。
如果那一枪击中的元宵的肌肉且救治不及时,他的胳膊将会被废掉。
思及此,他的眼神带上冷意又很快掩去,他抬起手放到元宵肩上,却没了动作。
“步先生?”元宵不解,倒是没想避开那只手。
步天道:“我用无痛的方式帮你处理。”
元宵诧异:“无痛的方式?麻药吗?”
步天与他对视了三秒,说:“晚安,做个好梦。”
元宵脑袋顶刚冒出一个问号,忽觉颈后生风,下一瞬间,脖颈一痛,意识变得模糊,心中登时被无数“卧槽什么情况”刷屏,昏过去的刹那,他只来得及给步天一个白眼。
步天顺势接住了倒下的人,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将人平放在沙发上。
事情因他而起,元宵的伤有他大部分的责任,他有责任和义务帮他治疗。
没错,他,他帮元宵治疗。
用蛊。
蝶衣蛊和冰蚕蛊是十一只蛊中拥有治疗功效的两蛊,且疗伤功效肉眼可见。蝶衣蛊本体为碧蝶卵,从卵状态开始培养,以碧蝶鳞粉泡水供以吸收,成幼虫时以药草和主人的血液喂养,不会成蛹,更不会破茧成蝶,而是再施以秘法,将其制成蝶衣蛊。
蝶衣蛊具有极为强大的清理功能,能清除人体内杂质淤血毒气湿气等冰蚕蛊则有细胞修复和再生能力,对外伤治愈有奇效。
听起来很不科学是吗?
步天最初还会用科学的原理去分析,然而分析无能,蛊术是从很久之前流传下来的秘术,他看过黑石村里的记载,可惜还是没有细致的科学解释。
言归正传。
步天没有急着将蛊取出,而是找了东西先将元宵伤口简单处理,还有那散开的缝合线他犹豫片刻,从书房取来了为数不多的碧蝶鳞粉,若让他用一个词形容鳞粉,大概这个词是“万能”。鳞粉能止血,能充当麻药,还能成为诱饵让蝶衣蛊更卖力的工作。他想将缝合线取出,若硬取的话元宵很有可能会痛醒。
他很快简单将伤口处理,然后从手链上十一个小银盒中挑出蝶衣蛊,将它置于伤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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