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舟哭得很厉害,李祁峰烦躁地呆愣在她对面,没有“读心术”,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让她停止哭泣。

妖妖则害怕地躲在李祁峰身后,时不时探下脑袋。

李祁峰感觉过了好久,刘小舟才抽泣着慢慢停下来。

还没等李祁峰开口,刘小舟便滔滔不绝地自顾自吐槽:“那么好吃的罐头,为什么没有人买呀?没道理呀!”

“你也觉得好吃对吧?那狗也会觉得好吃了对吧?”

李祁峰很想问,为何他觉得好吃,狗才会觉得好吃?但是,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开口,因为刘小舟没给他这个机会。

“你听说过飞羽坪村吗?听说过的吧?就在城边哦,是以做狗粮为主要收入来源的村子。我家在那里。

我们的狗粮用料上等,所使用的家禽都是合作社里养的,配料的大米、玉米、豆、胡萝卜等等都是我们自己种的。

绝对不含添加剂和防腐剂,人也可以吃的。”

“哦。”李祁峰对飞羽坪村好像有点印象,但认真回想却想不起来。

“我们村包括周边那一带原来都是代一家大公司生产狗粮,几年前,那家公司突然不和我们签合同了。

消息一出,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村里很多人大半辈子都是做狗粮的,不能做狗粮为生,就完全不知所措了。

后来我爸爸跟大伙儿商量,在闲置的小学校舍里,开了个狗粮合作社,生意还算过得去。”

李祁峰点点头,“嗯。”

刘小舟揩了一把鼻涕,继续说:“但是这一年来,那家公司居然提出要收购合作社使用的小学校舍开发房地产,而且开价极底。

我爸爸带头反对,他们知道我们在做狗粮,就刻意打压,害得合作社生意惨淡,入不敷出。

没有了收入,那些入社的村民反过来怪我爸爸,说他的不是,唉,爸爸一气之下,离开了家,现在也没有消息。

之前我妈一直瞒着我,直到我今年大学毕业了,才跟我说。然后又碰上村民到我家闹,跟我妈要钱,我就……”

说到这里,刘小舟停了下来,将头埋在膝盖上,呜呜地又哭了。

李祁峰皱皱眉,若是以前,他完全可以不用听刘小舟说完,就知道后面的内容了,但是现在……

他好想让她赶紧讲完,自己都这样了,不仅最后一餐只能吃狗粮,还得听个陌生人吐槽,还有比这更凄惨的人生吗?

他转过头,对着妖妖哑声道:“都怪你!”

妖妖不满地“呜呜”叫。

刘小舟哭了一阵,又开始讲她的故事了。

“我就说了大话,要把罐头都卖出去。他们才骂骂咧咧地散了,从那天起,我就背着狗罐头到处推销。

我说我可以吃给你们看,他们还骂我是疯子,把我赶了出来。推销不出去,我没用,我没脸回家,没脸见妈妈,没脸见大家。”

“唉,好烦。”李祁峰终于将这两个字说出了口。

“你说什么?”刘小舟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说你烦,既然决定要跳下去了,还记挂着这些干嘛?”李祁峰舔舔嘴唇说。

“那个,我是因为这些才要跳的嘛,不记着我跳了干嘛?你才是,怎么会有男人在女人哭的时候说烦的?”刘小舟一下子恼了。

“你说说你,有爸妈、有家、有那么多人等着你,你跳什么跳!”李祁峰蹙眉,他已经到了发火的边缘,刚刚因为吃人嘴短所以一直忍着。

“那你呢?你就没有爸妈,没有家?你还有狗呢!你又跳什么跳?!”刘小舟吼了回去。

李祁峰楞了一下,扭过头,恨恨地说:“你知道什么!”

刘小舟气急败坏地拾起一个空罐头盒,朝着李祁峰使劲砸过去。

“你这人真混球,先是用棍子砸了我的头,又吃了我的狗粮,还来怼我!”

“咚!”李祁峰被正中了脑袋,疼得他龇牙。

“你这个女疯子!”李祁峰怒火中烧,蹭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刘小舟又想再次扔出罐头的手臂。

李祁峰吼道:“闹够了没有?”

两人的脸离的很近,彼此的呼吸吹在对方的脸颊上,痒痒的。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怪异,两人都显得局促尴尬,尤其是刘小舟的脸,滚烫通红。

“对,对不起……哎呀,我跟你道什么歉!要跳快跳,不跳就滚,别耽搁我时间。”李祁峰烦躁地甩开刘小舟的手臂,语气不善地说。

“我,那个,又不想跳了。”刘小舟揉着手臂说,“你说的对,我还有高堂在,不能因为这点挫折就选择放弃,而且,我还得把爸爸找回来。”

“真服了你!那你快走,哈,心情都没了。”李祁峰感到一阵无力,在心里不停地抱怨上天的不公,最后时刻还让他那么堵心。

“喂,上面的人,快走吧,暴雨要来了!”沙滩上,一位老头看到崖上有人,用扩音器朝他们大喊到。

“快走,不然我们来清人了。”老头继续道。

李祁峰刚想说什么,却被刘小舟捂住了嘴。

“我们马上就走!”刘小舟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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