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很热闹,赵桓的心情却很落寞。

第一次招揽贤才便铩羽而归,着实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看他郁郁不乐,兵辰道:“储君,这老儿如此不识抬举,不如去兵部求道调令,直接调入东宫任职。”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留待以后罢。”赵桓摆手道。

没有招揽到周侗,确实是失望。

其原因在于,没有合适的教官,招揽其他人的计划也不得不搁浅。

原计划遣人寻找岳飞,但是没名师指导,长歪了怎么办?

若是不能好好教导,真不如放生野养,也好过教废了。

思量间,只听兵辰道:“储君,其实周侗来与不来无关紧要,大不了我等吃些辛苦,勤加跑动,多多请教便是。

再不济,亦可以寻找旁人,总不得离了他周屠夫,我等还要吃带毛的肉。”

“哈哈,真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赵桓大喜过后,又问道:“尔等可有熟悉延安府的?”

“算了,此事回府再议。”赵桓又道。

找人,当然要把籍贯经历整理出来,也好有迹可循。

兵辰并不多问,只说道:“府中食客,来自天南海北各有所长,太子或可择贤而用。”

所谓食客,便是如同赵佶未登基时的高俅,这般人物治国安邦定然不能指望,寻找贤才下落,倒是可以一用。

滴答滴答的马蹄中,赵桓缓缓前行。

突然,一阵歌声传来。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却道天凉好个秋……”

声音婉约,绵长幽怨,十分动听。

顺着声音看去,乃是一间小楼,藏在浓密柳荫中。

看其模样,该是青楼无疑。

赵桓问道:“此间何人?”

“此间便是官家的另一个相好的,赵元奴是也。”兵辰回道。

赵桓并不见怪他语气中的调侃,只问道:“歌曲虽见忧愁,却着实曼妙,何故如此冷清?”

“嘿嘿,储君有所不知。”兵辰嘿嘿一笑,道:“世人多是捧高踩低的,如今官家独爱李师师,都以其为头牌,追捧日盛,这赵元奴自然无人问津。”

“名气在此,才情又是不缺,总该有些客人罢?”赵桓问道。

“可能认不清形式,亦或不甘心罢,这赵元奴处处与李师师别苗头,若是见面,需得纹银五十两奉上,谁肯做那冤家?”

典型的转型失败。

“若是吾助其东山再起,可有收益?”赵桓问道。

“钱财所得有限,至于其它……”兵辰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道:“若是官家常来,可得官家心情与动向,此乃媚上之关键。

再则,朝堂高官来往,定然透露许多隐私,对打击政敌颇为有益。”

能说出这番话,真让赵桓刮目相看。

“尔努力识字,说不得将来倚为耳目。”赵桓吩咐道。

“多谢储君提挈。”兵辰美滋滋地谢了。

亲卫固然威风,如何比得办理私密来的亲近?

“有心就好,走吧。”赵桓轻敲马腹,继续向前。

若是旁人,进去就进去了,不管是这楼的门还是赵元奴的门,妨碍不大。

太子不行。

说到底,赵元奴曾经也是赵佶的相好,是一起睡过的。

赵桓进去,哪怕并未做甚么,也会有人以此攻讦其行为有伤风化。

乱.伦,可是这个年代的核武器。

影响其名声是一定的,若是闹得满城风雨,最轻也是禁足的下场。

而且不是怼高俅这般做样子,肯定有御史监督的。

更严重些,可能被废。

实在是得不偿失。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赵桓回头一看,原来却是林老汉。

到了近前,林老汉径直跪下,道:“前日幸得殿下相救,未曾报答,今日偶遇,务必让小老儿进献一番孝心。”

赵桓跳下马扶起林老汉,道:“吾为储君,眼见不法事,如何放任不管?

说起来也是惭愧,朗朗乾坤发生如此恶事,实乃朝廷之过也,安得要老丈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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