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好身手,明日再来”,常斌和朱柒练了拳脚把着手臂从山坳里走上来,边儿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哥,哥,七哥教我打拳了”。
凌远上前抱起小家伙,“哦?那边儿可厉害了”。
小家伙挣扎着跳下来,舞起小胳膊腿儿,“哥,看!”。
凌理从母亲墓前转过来,看着兄弟俩你拳我一腿地闹作一团,抹抹眼睛挺直了腰杆。解元公啊,作梦一般,咱们凌家终于熬出头了。
“二叔”,凌远牵着弟弟和袁锦走过去,“这次要辛苦您一趟了”。
“自家人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凌理放下水盆,“你说吧”。
“我想让您和婶儿先去京城,孝期满了便走”,锦衣卫这份礼实在有些大,凌远都有些挠头了,可徐大人信里写得明白,倒是推却不得,“还有一些人跟您一起走,京城那里已经安排好了”。其实以二叔的性子实在不是做这些事的人,可二叔不愿意回凌家,而自己却不能不回去,只得让他们和那些人先走一步,避免两面尴尬,“二叔,您找个时间问一下小姑父,看他们愿不愿意一起去”,小姑几次欲言又止,凌远也猜到她要说什么,可她毕竟不是二叔,以这个时代人的思维,她现在是赵家人,去留都得看赵家怎么说。
“秀儿早想和你说了,全义也有这个意思”,妹妹的事他不方便开口,现在远儿自己提出来,那自是再好不过了。赵家人他信得过,要不他打死也不会同意妹妹嫁过去,也不会同意他们跟去京城,“赵家的人你放心,不会给你添乱的”。
“嗯,我会跟小姑父说”,凌远点点头,“那些人都是受过苦的,也都是极有本事的,对我有大用。一路上一定要让他们吃好住好,不要舍不得,走得慢一些也没关系。他们的家人已经从南京启程了,到了京城,先把他们家人安排好”。
“远,远儿”,凌理心下有些发怯,这样的大事自己哪成啊,“二叔不是怕辛苦,是怕做不好误了你的事儿”。
“二叔,这事儿不难,只要您记住一条:您认为对的那就行,不对那就不行!别人再说什么您都别理他”,袁锦笑着在边上插过话来,“有什么拿不准的就放下,等四弟去了再说”。
凌远想想,还真是这个理儿,“二叔,您就按二哥说的做,蔡叔、王叔和罗昊他们三家人也跟着您一起过去,遇到什么难事儿就和罗昊商量,但主意还是得您自己来拿”。自己手里现在也没有可用的人,要二叔锻炼锻炼也好,二叔看着一脸沧桑,实际上现在三十岁还不到,总不成真的窝在家里作管家了。“二叔,凌家现在就指望咱们叔侄俩撑着,您若是不帮我,我可真没办法了”。
“成!”,凌理用力点头,自己大小总是个长辈的,总不成一直让孩子在前面顶着,远儿是做大事的,自己要是连这点跑腿的事儿也办不了,以后在凌家也没脸呆下去。
凌远便笑了,“王叔家的大成兄弟俩给您跑腿儿,别什么事儿都自己张罗,要是累出病来,我可不依您”。
凌理也笑了,“二叔陪你回趟凌家再走吧,想想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侄儿的一片苦心他自然也明白,这次离开便要自立门户了,他们这一支本就人丁单薄,自己如何也得帮着撑起来。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吧。
“哥”,叔侄二人又说了会话儿,九儿从山脚下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四郎摇着尾巴跟在身边。
拍拍四郎的脑袋,捏捏九儿的小鼻子,凌远直起身迎上去接过小姑手里的食盒,“小姑,二叔都与我说了,只要您和小姑父愿意,咱们就一起去京城”。
凌秀儿惊喜地连连点头,“愿意,愿意”。
“守孝期满后您和二叔他们就动身,我在成都可能还要耽搁一段时间”,凌远心里很是苦恼,一不小心中了解元,明年的会试更推脱不得了,鹿鸣宴后就得起程,许多事还没处理好,够他忙一段时间的。
“好,好,我现在就去告诉全义”,凌秀儿好似一刻儿也等不得了,和三娘他们打了个招呼转身就下了山去。
方三娘放下食盒,拿了布巾湿了水给边儿擦手脸,“边儿饿了吧,姐姐给你带了大包子”。
凌远走过去掀开食盒,“三娘,我要的东西带来了么”。
方三娘顿了一下,点点头。
凌远手伸进食盒里翻找了下,取出两片剜成半圆桶形的木片儿。这自然不是方三娘带过来的,是他趁着常斌几人睡下时,将两片透镜交给了潘朵拉,请她做出来的,尺寸焦距都已调试好了。
将两片透镜大卡槽里安装好,用锦绳扎牢了,一个原始的单筒望远镜便做了出来,拿着试了试,“三娘,这是送你的礼物,恭喜咱们大明第一位女将军”。
方三娘接过来仔细端详,看到圆筒上的刻字,心中一暖,“谢谢凌郎”。低下头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寒,谁也别想伤害凌郎,谁了不行!
“喜欢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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