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武功招式嘛,也是姿势各异,不尽相同,但一言以蔽之,也不过是阴阳变化,五行生克的渊薮。静时岿然稳重,却要静中有动,太阴生少阳。手足肩背,都要有特定的角度方位,随时出击;出击时讲究来路去势,却要顾及到虚实相生,又是太阳生少阴的道理。一招之出,既要攻敌,又要据守,可说是变化万端。”

但练武一道嘛,练得时候,以为记得清清楚楚,一切有备于心,真要施展的时候,却又相差甚远,画虎不成反类犬。

正是应了那一句手高眼低的俗语。明明记得,想象中是轻而易举,真要上手,却又是千难万难。

像是过了一百年,萧瑜磕磕绊绊,却也能勉强使得完整了,正欲坐下休息,又被万仲平拦住,要他背诵掌法内诀。

萧瑜欲哭无泪,叹道:“不用了吧?掌法就是掌法,练什么口诀?没有用的吧?我不练……”

万仲平心中更是怨天尤人,暗自发愁:“你不愿练,我还不愿教呢!太累人了,太劳心了。世上最痛苦之事,莫过于看到萧瑜将这套绝妙掌法打得似是而非,偏偏我还要假扮笑脸,为他连声打气,因为,我怕他知难而退,不肯去练!唉,老天爷欺人太甚,太过分了。”

他极力排除心中怨念,盘腿坐下,口中念诵,什么“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运聚气海,散之百骸,意在气在,意在气先,意气相融,流转自然……”

乌拉乌拉,背了半天,约有一千多字。

萧瑜见无可回避,只好住嘴不再抱怨,用心聆听,过了片刻,便也闭目低诵起来。

万仲平见他嘴唇翕动,像模像样的念叨了许久,起初还不怎么放在心上,等聆听了一阵子,发现萧瑜竟然是记性奇佳,听了两遍,便背诵出来十之六七,不会背诵的部分,却也得其大意,用其他的语义解释贯通下来。

万仲平不由得大奇,眼睛眨巴,颇有刮目相看的震撼,喃喃道:“莫非,我看走了眼,终究是虎父无犬子,这天赋传承,还真不是盖的……”

想到这里,他灿然而笑,一扫先前雾气阴霾,顿觉苍天白云,万物美好,心中大慰,暗道:“初看之下,还以为这家伙是老子英雄儿狗熊,一滩烂泥,终究扶不上墙呢。虽然他心地淳朴,性情宽厚,很合我的胃口,但这么愚笨怯懦,终究是与乃父相差太多,难成气候。现在看来,幸好是我观察有误。嗯,甚好,甚好,不枉了我多年寻找,万里跋涉。”

他又解释更正,提点补充,到第七遍上,萧瑜已将口诀一字不漏的背诵下来。

原来,萧瑜跟随单夫子这位教书先生日久,他每日里相伴左右,虽然从未听到过单伯亲自指点教授,耳濡目染,却也识得书写。

单伯喜欢读书,不求甚解,遇到心仪的古奥文章,还习惯大声背诵。只是他记性较差,背出上句,往往便忘了下句,有时候兴之所至,就拉着萧瑜一起记诵,作为提点呼应。

人在小的时候,学习知识来最为快捷,并且记忆牢固,能终身受益。那是因为小的时候心思单纯,学起东西来心无旁骛,全神贯注的进入其中,所以能事半功倍,比诸事缠身、三心二意的大人,自然要高效得多,也有益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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