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陈阳终于醒了过来,他感受着自己现在的身体,非常干涩,就像木头断了出现的茬,没有一点圆润的感觉,只要稍微一想活动,就能感受到那种无处不在的阻力,让人难以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就在陈阳还在尝试控制自己现在的身体之时,突然,他听到了一点奇怪的声音,黑暗之中,陈阳发现自己的视力居然没有受到影响,似乎桃树不是完全通过光线来感知外界事物的。
这点想法很快就被陈阳抛到了脑后,因为陈阳看到了导致自己现在变成这幅样子的罪魁祸首,赫然是那个眼睛大的像铜铃一样的老头。
此时的他正在鬼鬼祟祟地把手伸进蜂窝里,伸出来时,就多了一团凝固粘稠的像是蜂蜜一样的东西。那些手指粗细的马蜂特不蛰他,都像是宠物一样围绕着老头的身体,四处飞舞,像是认识他很久的样子。
说起这个老头,白天的时候,陈阳完全没有看到他,就算村里来了那么多人,也没有一个发现他的,而陈阳明明就看到那个老头走进了池塘边的茅草屋里,没有出来过。
那个茅草屋不过两个厕所大小,能藏得下人?按理来说,只要有人来到这里,一眼就能看到老头,但事实上,是没有一个人发现这里多了一个老头。
陈阳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再联想到老头把自己的魂魄封到桃树里的本事,只能说这个老头必然不是普通的老头,甚至连他是不是个人都有待考证。
老头用手在蜂窝里放了一会儿,蜂蜜一捞出来,就胡乱地往嘴里塞,过了一会儿,老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睁着大眼,往桃树这里走了过来,自言自语:“吞了这一个魂魄,这桃树也就长得差不多了,就是这养蜂,还是太费时间。”
话音未落,老头就对着桃树吐出一口气,这口气出来时还微不可查,到了桃树上就变成了碧蓝色的幽火,火焰往桃树里一钻,就不见了踪影,见状,老头背着手往黑影里走,到了茅屋附近,已经是不见了踪影。
那火焰一到,陈阳就感觉到了刺骨地冰冷,等到火焰钻进了桃树里,陈阳感觉自己身上仿佛结冰了似的,诡异的是,在这冰一样寒冷刺骨的冷酷里,陈阳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融化了似的,渐渐与桃树的枯老的树干融合。
不,陈阳的身体早就被埋进了土里,所以融合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陈阳的灵魂,他的灵魂正在融化,被这棵桃树吸收。
渐渐地,陈阳原本还算活跃的思维僵化,似乎越来越与这桃树融合地更加密不可分,似乎与这桃树同步,甚至也变成了桃树的一部分,在可以看到的未来,也许就没了陈阳这个人,他渐渐地被桃树吞噬,但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除了那个老头。
陈阳已经绝望了起来,甚至连绝望这种情绪都不会有,早在魂魄被拘出来的时候,陈阳就已经麻木了,但事情似乎还有转机,就在陈阳快要被幽火带来的冰冷冻得失去意识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少许的热量。
那热量不是来自其他,而是陈阳父亲打在桃树树干上留下的血液。陈阳本来以为这血液已经干涸,枯萎,但没想到此时仍能感受到它的温热。
有了这点热量,陈阳心中也就多了希望,他拼尽全力让自己想东想西,他不想就此沉沦,变成一颗没有智慧的桃树,但他的魂魄还是在与桃树无可抗拒地融合着,就像水被沙子吸收一样,陈阳的灵魂也在被桃树吸收,而陈阳的魂魄每被桃树吸收一分,他的思维就僵化一分。
渐渐地,陈阳明白了,如果自己在被桃树吸收过程之中失去了意识,也许就永远地失去了意识,那是他所不允许的。
想明白这点,陈阳开始主动散发自己的魂魄,以此侵染桃树,希望尽快给桃树打上自己的印记,但幽火带来的阻碍还是存在,就算有着父亲血液带来的些许温热在,他还是难以阻止自己的魂魄冰冻,融化。
但是陈阳突然想到了母亲埋葬自己时手上也抓破了,流出了血,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和父亲的血液一样有用,但陈阳还是决定抓住这个希望,把自己的魂魄向桃树的根底侵染,期望抓住这个微小的希望。
魂魄在一点点的失去,陈阳的心也一点点地往下沉,但渐渐地,陈阳开始有了奇妙的感觉,随着魂魄在桃树的根里侵染的程度加重,他发现有些根系仿佛变成了自己的手一般,竟然可以稍微控制着移动。
有了这个发现,陈阳心里的希望大增,动力也是大增,开始控制着桃树的根找准方向,往埋葬自己的地方延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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