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将热水端了过去,老庄主喝了几口后便流起了清鼻涕,叶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只是风寒感冒,还没有发展成为其他的病,不然他可真就束手无策了。

给屋内通了十几分钟的风,叶泽这才关了门窗,待屋内稍微暖和了一些,便把老庄主请了过来,又和方腊要了些姜块、萝卜,准备给老庄主做一道养身体的菜:姜丝萝卜汤。

石宝却十分好奇,跟在叶泽身后一道去了灶房看他做菜,见叶泽用刀很是熟练,便问道:“四弟,不是都言什么君子远庖厨么,你怎地会做这等精细的食物?”

叶泽指了指案板的菜刀,笑着说道:“三哥,你虽使的好劈风刀,但要论起这把刀,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石宝偏不信,心道四弟恁地小看俺,俺也算是用刀的行家,怎地会连一把小小的菜刀也驾驭不了!

想到这里,石宝便从案板上拿了菜刀:“不就是切菜么!俺也行!俺还能比你切的快比你切的准呢!”说罢拿了一大块姜,狠狠一刀便剁了下去,结果用力过大一时没收住,菜刀直接砍进了案板里面,又猛力一拽,嘎吱一声,案板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额……”两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三哥,只是剁个菜,你怎地使上了杀人的力道。”

“咳咳,嗯~这~这玩意果然还是有点学问的。”石宝点着头自言自语地走了出去。

叶泽摇了摇头,拿了个板凳坐在火旁,闭上眼摇着扇子等汤熬好,顺便想象一下将来的发展方向。

元觉和尚也过来给老庄主煎药,正准备推门进去,却看到叶泽闭目养神,手上的扇子不紧不慢地扇着,颇有书生羽扇轻纶强撸灰飞烟灭的气质,不禁在心里喝彩道:“好个少年!”

叶泽却听到了脚步声,睁眼一看,原来是元觉和尚,便道:“二哥既来了,怎地不进来?”

和尚笑着道:“我还以为你在睡觉,便不想打扰你,你既没睡,那我就进来了。”说罢便推门而入,拿了口砂锅把采来的草药煎了。

把手里的活儿做完,两人都没说话,安静的灶房只听得到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气氛有些尴尬,也有些压抑。

“那天晚上,是我说话说的重了。”沉默良久,元觉和尚终是率先开口。

“我不怨哥哥,若换成是我,怕是做的比哥哥还要过分。”叶泽笑着说道,“不瞒哥哥,有些事,我是真的记不得了,就比如我的身世,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与三位哥哥结义,也只是意气相投,并无二心,还望哥哥知晓。”

元觉和尚点了点头,“你既还肯叫我一声二哥,我便放心了,我只怕因为那晚的事,让我们兄弟之间生了间隙。”

定定地盯着炉中的火焰,叶泽惆怅地回答:“我只剩你们三个人了,离了你们,我也只是个孤儿,至少在这一刻,这一秒,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们三个还在念着我。”

元觉和尚拍了拍叶泽的肩膀,也没说什么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不一会汤咕嘟咕嘟响了起来,叶泽起身道:“我的已经煮好了,先拿去让老庄主趁热喝了,二哥的药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元觉苦笑着说道:“我还早,需煎够两个时辰。”

叶泽道:“那二哥先候着,我得快去让老庄主喝了,这汤凉了,效果就不好了。”

“那四弟快去吧,莫要再耽搁了。”

叶泽点了点头,拿了碗筷端了锅,朝老庄主屋子走去。

进了屋内,方腊扶老庄主坐起,看着热气腾腾的姜汤道:“如此热,喝进去岂不烫坏嘴?”

“就是趁这个时候喝,效果才最好。”叶泽不由分说,一连让老庄喝了两大碗,喝的老庄主直打饱嗝。

过了四五分钟,老庄主便开始说身上热的不行,让方腊快快给他拿走一层被子,方腊大喜过望,嘴里喊道:“四弟,你真神了!”说罢就要抱走被子,却被叶泽伸手拦住。

“姜汤乃发汗之物,汗出的越多,病好的越快,这被子也是同样的道理,万万不可拿去。”

“还,还有这种道理。”方腊挠了挠头,没再去动被子。

叶泽坐在床头轻声道:“老庄主,你需忍耐一晚,再热也不能拿开被子,等到了明日,我教你些强身健体的功夫,每日再喝些姜汤,辅以二哥的中药,不出几日,病就能好了。”

老庄主道:“老汉这次生病,着实麻烦你们了,真不知日后该如何报答。”

叶泽赶忙起身稽首道:“晚辈惶恐,若非老庄主收留,我等还不知下一顿吃什么、住哪里,要论麻烦,也是我等麻烦老庄主和大哥在先,休要再提报答此事,真个折杀我等。”

老庄主又让一旁的方腊坐下,笑道:“我儿眼光不错,竟能结识这等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方腊也笑着道:“那可不,我也算三教九流无所不识,认识的武艺高强富甲一方者不计其数,但肯结为异性兄弟的,也就这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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