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可他的意识已经醒了,他听得到叶绫叶蓉的低语,听得到石宝元觉的叹息,听得到方杰对他诉说着自己的过往,听得到城儿带着二拴在自己身边诵读着诗经文词。
可是他不愿意醒来。
一直以来叶泽都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一切了,可现在才知道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这就像一个蓄满了水的大坝,表面上看起来风情浪静,可一旦哪一处有了漏洞,顷刻间就会从温润处子变成吞噬一切的洪水猛兽。
这是一个不断探索、审视自己内心的过程。
堵还是疏,两者皆有利弊,叶泽不知该做何选择。
元觉和石宝请来的郎中也对叶泽的病束手无策。
“小官人外部并无创伤,体内也不曾有伤寒杂病,身子骨好的很,可却偏偏又昏迷不醒。”郎中抚着胡须想了想道:“这种病,我只在前些日子逃难到歙州城的流民中见过。”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失魂症,想来小官人出事前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说罢扒拉开叶泽的眼睑,露出了毫无生气的眼珠。
“灵气已散,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
“那如何才能救回我弟弟的命呢!”金大坚急了,一把拽住郎中使劲晃着问道。
“兄弟不可无礼!”萧让怕郎中着恼,忙一把拉住金大坚。
“无事,我理解你的担忧之情!”郎中摆了摆手示意无碍,这种情况他们做郎中的经常遇到,早就习惯了。
“只是这种病实在少见,我也无能为力,各位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看了看叶泽一动不动的身体叹了口气,收拾好随身的东西走了。
“郎中,城里那些得了失魂症的流民最后都怎样了!”石宝站在门口大声问道,想试试能不能套出些有用的东西。
郎中停下脚步扭过头来,面色十分难看地摇了摇头。
“偌大的一个歙州城,就没人能治得了四弟的病吗!”方腊气的把杯盏一把摔在地上。
“看样子只能静养,还要劳烦三弟再到周围找郎中了!”元觉叹了口气。
“我还知道些偏方,只是不知功效如何,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便如此!我负责打点好竹林庄的诸多事宜,二弟制药,三弟寻人!”方腊沉声道。
“有甚么忙不过来的地方就尽管使唤我俩,自己的结义兄弟出了事,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萧让和金大坚也拱手道。
庄子上的人听闻叶小官人病了,都拿些吃食用品来探望,王老二更是专门去城里买了只上好的肥羊要石宝宰了给叶泽炖汤喝。
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叶小官人依旧躺在床上不见好转,这让竹林庄的庄户们心情跌到了低谷,连带着做生意也做的不顺心。
许多客人都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便试探着和旁人询问,得到叶小官人重病的消息有人扼腕叹息,有人则打起了主意。
叶绫每天都会早早地起来给叶泽擦拭身体,从不假他人之手,一定要自己亲自来。
苏燕每隔几日就会来看望看望叶泽,打开窗户透透气,或者摘些花朵摆在叶泽床头,再坐在他身边说些悄悄话。
和往常一般,苏燕拿了本书坐在叶泽床头,叶绫等人见苏燕来了,便都识趣地退下了。
慵懒地念了一会儿,苏燕也没了心情,楞楞地看着旁边安安静静躺着的叶泽。
清秀的脸庞,白皙的皮肤,胡子旁还长着些绒毛。
他还是个孩子呢!苏燕突然觉得自己很荒诞。
自己为什么会迷上一个小孩子呢?苏燕死活想不明白。
那些对仗工整的词文对子,可不是孩子能写出来的啊!
“我苏燕喜欢的,也必须是个才华横溢学富五车的男子!我才不管他几岁!大不了多等几年罢了!”苏燕伸出手摸了摸叶泽的脸庞。
这张如女子一般精致的脸,看久了让她还颇有些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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