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胡狼疯狂撕咬抢食一头麋鹿,只一息之间,麋鹿就被抢食干净,连一截骨头都没有剩下。

吃完麋鹿,胡狼一哄而散,它们去寻找新的猎物了,雪地上只留下斑斑血迹,和胡狼抢夺留下的痕迹。

天渐渐暗了下来,厚厚的积雪笼盖四野,看上去天地浑然一体。

寒风呼啸,声如鬼魅,胡狼的足迹和麋鹿的血迹瞬间就被大雪掩盖。

嗜血的胡狼找到了新的猎物——

在这茫茫雪原艰难跋涉的两个人和一匹马。

在前面牵马的是一个五官俊朗、瘦高挺拔的男子——王俭,他一身单薄的青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头发和肩膀上已积雪甚厚。

天地混沌一片,不辩方向,然而,他却迎着寒风,决然前行。

他牵着的,是一匹高大的赤红骏马,马上坐着一个身姿婀娜、五官俊美的黑衣女子。

这女子身披厚实的熊皮大氅,带着狐皮帽子,她把熊皮大氅紧紧裹在身上,但还是冻的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倩儿,吃点东西吧?”王俭环顾四周越来越多的胡狼,然后回头对马上的女子说道。

“可是,我……我吃不下胡狼肉。”这个叫倩儿的女子低着头,为难地说道。

他们早已没有了干粮,这七天只吃了一点雪。

他们唯一的行李就是王俭背上背着的包裹,包裹里唯一剩下的物件,是一个二尺高、血檀雕刻的雕像。

“这雪地里只有狼吗?”王俭抬起头,极目远眺。

突然,这些围着他们的胡狼像是发现了更好的猎物,全都散开,向前面一处蜂拥而去。

王俭定睛一看,喜出望外,说道:“好像是鹿,你等着,我去取来。”

说罢身影一闪,向前疾驰而去。

这头被胡狼撕咬的马鹿,显然是这对倒在地上,同样被胡狼撕咬的猎户夫妇的猎物,现在,他们也沦为胡狼的猎物了。

男猎户是个魁梧的壮汉,但此时却毫无还手之力,他撑开双臂,将自己的女人护在身下。

他背上的羊皮背心和里面的衣服已经被胡狼撕碎,胡狼正在撕咬吞噬他背上的皮肉。

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女人的衣服及女人身下的积雪,女人早已吓得面色苍白、瑟瑟发抖。

壮汉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嘴角溢出血水,但他仍然护着自己的女人,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王俭但觉气血上涌,愤怒难以抑制。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的是,十五年前在有扔之野,初次见到姬勇和姬英时的情景。

那时姬勇将妹妹姬英护在身下,任由恶霸将自己脊背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那时候王俭就暗暗发誓,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

可是现在,真就发生了,且受害者更为悲惨,不同的是,这次的施暴者是一群嗜血残暴的畜牲!

尽管那时的王俭还不叫王俭,而是叫姒少相,改名叫王俭,是以后的事情,可那有什么关系?人不论叫什么名字,本质不会改变。

所以看到这样的事,他是一定会管的!

瞬息一念之后,王俭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火龙从王俭掌心迸出,蜿蜒穿梭于撕咬壮汉的胡狼之间,电光火石间,数十只胡狼被洞穿毙命。

火龙消散,天地间归于苍白灰暗,这时王俭才发现,周围数百只胡狼全都瞪着幽幽绿光的眼睛,围向自己。

它们呲着泛着白光的獠牙,向王俭步步逼近。

这样的阵容,王俭十五年前便已不惧!

在十多年的华夏复国之战中,哪一战王俭不是身先士卒?哪一战不比这艰险千倍、万倍?

那年,王俭抱着必死之心,与强自己很多的敌人一起跳下火窟绝壁,挽救了众人的性命。

那年,王俭在纶邑抵御来犯之敌,以重伤垂死的代价,以弱胜强,击退敌军。

那年,王俭战无支祁于昆仑之巅,收神龙于弱水之中。

那年,王俭终于携十万雄师,横扫八荒,一统九州,恢复华夏之社稷。

然而,就在华夏江山初定,王俭战功震铄朝野,声望如日中天的时候,危机也随之降临了。

王俭的兄长——当今的华夏之王姒少康,对王俭虽然尚存手足之情,但是对他的忌惮和猜疑却与日俱增。

一些朝中重臣,也再无王俭凭一己之力扭转战局时,对他的依赖和敬仰了,有的只是嫉妒和仇恨。

王俭清楚的记得,伯靡在派人第九次刺杀他失败之后,对他说的话:“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你知为何?”

“你去看一看,听一听,华夏百姓皆曰,匡复社稷乃你冀王之功,华夏之王,当是你姒少相的。”

“如今江山已定,社稷安稳,你的存在,便是对大王最大的威胁、便是华夏最大的祸端!”

或许大王还念及手足之情,并未为难王俭,但是对朝臣派人刺杀王俭的行为,也只是斥责警告,并未深究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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