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幼微啊,你知道那些人是在那儿被袭击的吗?”封惜在面对鱼幼微的时候还是有些不适应,毕竟对方与自己才刚刚相识不久,甚至就是她领着自己几人来到李丞相面前。

而现在对方竟然成了自己的徒弟,真让人感叹世事的无常难料。

然而这固然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封惜不懂如何以师傅的身份与徒弟相处。

收徒这档事,不管在前世还是今生,都可谓是头一遭,没有一点儿经验。

这也让他把握不好师徒之间的界限,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什么是可以做但不能做得太过的……

这些他都把握不好。

于是,封惜便只能随心而来了,他觉得他们师徒之间不需要太多繁琐的礼节,怎么舒服怎么来就行。

作为一个师者,只要能为徒弟排忧解惑,传道授液……

不对!不是这个“传道授液”,而是能做到这个“传道授业”,就可以了。

“回师傅,幼微知道。”鱼幼微也觉得有些别扭,毕竟这个便宜师傅与自己年纪相仿,他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怎么能胜任师长这个职务?

“幼微,既然你已经拜我为师,那我必将倾囊相授,我不喜欢那些繁琐的礼节,你就不要那么拘谨了,有什么事就直说,不要和我客气。”封惜看着一幅很不自然的鱼幼微,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鱼幼微看着封惜嘴角温柔的微笑,再听着他舒缓的轻言细语,只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让人觉得如沐舂风。

完了!我竟然觉得这个便宜师傅很帅……

“那么师傅,需要我带你去看看吗?”鱼幼微赶紧转移话题,以掩盖自己脸颊微红。

“唔……本来我是想亲自去一趟案发现场的……”封惜有些支支吾吾道,“但实不相瞒,为师给自己算了一卦,发现我若此次前往恐有危险!”

“但是你也知道,我们道家嘛,讲究的是随性而为,就算明知有危险……”

“我知道!”杜康听到这里突然插嘴道,“我也是道家的,我们道家最不缺的就是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无畏精神!”

“要是知道有危险就不去的话,那还修什么道?还怎么位列于群英之巅?还怎么飞升成仙?不如早日回家种田去吧。”

很好,杜康发出了标准的主角宣言,相信鱼幼微她也被那无所畏惧的气魄给震慑到了吧。

事实也确实不错,鱼幼微也感觉我辈修士,应当有如此的气魄与胆识。

只是,封惜却有不同的意见。

“那我问你,你修的到底是道,还是仙?你究竟是个道士,还是一名修士?”

“前辈,你说的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杜某早就说过了,我是一个道士啊,修士不就包涵了道士吗?”杜康疑惑不解,被他奉为前辈的封惜怎么会问出这种无聊的小儿科问题。

“不不不,道士和修士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道士修的道,修士修的是仙,前者的初步目标为的是长生不老,而最终目的就是寻求内心的道,后者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变得更强。”

“我一直修身养性,从不热衷锻体练炁之事,为的就是全心全意的探寻自己心中的道,就算我的修为低微又如何?就算被人嗤笑又如何?”

“只要我的心境上去了,自身的实力还会低吗?相反那些一心想着飞升成仙的,遇到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会轻易动摇,练功走火入魔之辈更是数不胜数,若非如此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幻术,魔音等精神攻击所乱了心神。”

封惜转头对鱼幼微笑着说道:“这是为师给你上的第一节课,上善若水,清净无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鱼幼微听了封惜的一席话感悟颇深,她站在原地闭目沉思,刚刚好像在心里触摸到了什么似的……但是想要抓住它的时候却又悄然而逝。

封惜看着她顿悟的模样欣慰的点了点头,所幸自己收的这个徒弟悟性很高,说不定她真能继承自己的衣钵。

“谢前辈指点迷津,杜某最近确实有些急功近利了,反而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和初衷……”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杜康惭愧道。

“若不是前辈点醒,杜某的道可能就要走歪了。”

他想起自己当年以道入酒,成就「酒神」后便一直止步不前,最近还有些倒退的趋势,他那时候就在想:被尊为「酒神」又如何?还不是不敌那些名门高徒?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臭酿酒的!就算酿得再好,我也终究只是个酿酒的,入不了眼……

所以,他便忍痛舍弃了最爱的酿酒之道,改而一直潜心修炼,以至于他的酿酒之术不进反退。

如今听了封惜的一番话,杜康才愕然醒悟,他不禁反思自己这几年究竟干了什么?

自己当年酿酒的初心呢?

明明当初印象那么的深刻,明明暗地里发誓永远不会忘怀,只是现在怎么回忆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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