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城招招手,示意韩凌走近些,“你以为我不懂练兵?”

韩凌感觉老将军话里有话,识趣地闭了嘴。

宋北城低声说到,“虽然这事不是我干的,但我能管,却没管。不是为别的,这新军晚一天练好,就能晚一天上战场啊……最好,是他们等不及新军练好就先动手。我没管,是想让这些人活下去啊。”

韩凌默然,停顿了片刻后缓缓地开了口,“老将军,拖延是没有用的。”

“擒贼,需擒王。”老将军拍了一把大腿,“可是,我不知道新军中普遍是个什么态度,没办法下手啊。万一,他们已经把新军渗透完了,我可就弄巧成拙喽。”

“这就是晚辈需要做的了。练军之事,还需老将军多费心了。”

一天过去。

周铎输了,但战战兢兢的张金吾发现韩凌并没有什么为难他的意思。宋老将军出面改了新军的操练,周铎也过来新军这边带人分发兵器。梅十清拎了一把长柄刀,拍了拍身后的岳流风,“小六,你想用什么兵器?”

岳流风毫不犹豫,“方天画戟!”

“嗯?”

岳流风又挠挠头,“就是,我听说书的说的,用这个的都厉害。”

梅十清头一次见这种被说书毒害的青年,他家传兵器是三尖两刃刀,韩凌学的是长枪,“那我和你韩大哥可就都教不了你了。你自己好好练吧,能练好了确实威风。”

“嗯嗯嗯。”岳流风点头如捣蒜,抱着一杆长戟走了。

此处新军营地并无战马。自古长江以南骑兵不兴,虽女帝颇重骑兵,但南方毕竟战马难得,如今大楚马场也不过四处,新兵都得当步兵练。步兵第一要务便是要善走,如今新军早上起来先绕山一个时辰,早饭后有军阵和石锁,下午长足后便根据兵器分队被老兵带着去练战技,晚饭后还得绕山一圈才能回帐休息。

张金吾早就在韩凌的威压之下换了军帐,如今这个帐子里就他们四个人。五天下来,岳流风是每天脑袋挨上枕头直接就能睡着,梅十清也有些疲惫,就只有韩凌还完全没什么反应。不过……梅十清看了一眼李亭循,为什么,他感觉这个人,也很适应这些训练?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不对,但他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算了,可能是他想多了。

又一个中午,众人照旧团坐在树荫下吃着午饭。与往日不同的是,韩凌也跟着一起挤到了人群中。梅十清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悄悄拽了一把快把头埋进饭碗里的岳流风,“一会,不管韩凌说什么,你都别接话。”

岳流风嘴角沾着饭粒,一脸茫然,“啊?”

韩凌端着晚饭靠着一颗树坐下,旁边的人已自动给他让出了一片空地。那一天的校场比试让韩凌在新军中成了一个神话,三枪挑翻对面少年将军,即便是他不懂什么兵法,也能成为一员骁将!这人注定是前途无量。看平日里还以为这人是个不好说话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和善,就连别人问他的身世,他都回答了个大概。

韩凌身后的一个黑脸汉子笑呵呵地凑了上来,“小兄弟,说起来,你为啥来当兵啊?”

“从军,自是为了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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