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工代赈是一种扶贫方式,通俗的说就是政府会修一些民生工程,然后让一些生活困难的人参加工程建设,最后在工程完工之后发给他们工资,从而代替直接的救济。
李中山从乡里带回二十个以工代赈的指标之后,就选了村里二十个条件最差的贫困户,并用各种方式通知他们尽快到村部一趟,好将指标安排给他们;但李中山等了两天还有四个人没有报到,他就决定下队去挨个了解情况。
已经报到的十六个人在得知是在附近做工之后,也都同意前往,因为阳历十月底的时间,在农村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农活,闲着也是白闲。而如果能在附近做工挣个一两千块钱的话,办年货的钱基本上就不愁了。
李中山上午已经走访了三户没有报到的,其中两户是有安排,说是到时要一起去给别人盖新房,还有一户是家中老娘病重,脱不开身;了解情况之后,李中山便去走访最后一户。
最后一户的户主叫翟世海,住在十组,与老村长一个组。在去之前李中山就已经大概了解了翟世海的情况;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没病没灾,也没有残疾,正是体力最好的时候,却年年待在家里,不出门打工。
翟世海的父母身体硬朗,不但生活自理没有问题,平时还能自己挣一些零花钱,基本上不会伸手向儿子要钱。而且翟世海还有一个大哥,即使赡养老人也不需要他一家承担。
要说翟世海的负担重不重,若让一般人来看,那是绝对不轻的。翟世海有两个孩子,大的是个儿子,已经七岁了,在村里读小学;小的是个女儿,也有三岁多,由于村里没有幼儿园,就一直放在家里带着。所以若是放在其他人眼里,要是有一儿一女的话,不得拼命赚钱为他们攒着,好以备不时之需才是怪事。
但翟世海就没一般人的觉悟,他不出门打工,一家的主要收入基本上光靠板栗,夫妻二人一季板栗一共挣个六千左右;种的两亩水稻不挣钱,基本只够吃的;有一亩池塘平均每两年产两百多斤鱼;至于其他的收入,那就更少了。所以他们一家的年收入顶多只有一万元,再除以四口人的话,平均下来年年都符合贫困户的标准。
这还是在板栗丰产的年份,若是碰到板栗绝收的年份,他们基本上就是座山吃空了。
李中山脑中想着翟世海的基本情况,一路跋山涉水走了三四里路才走到地方。
翟世海与他父母和大哥比邻而居,他们的房子背靠小山,面朝池塘,小山上还种着一大片毛竹,所以环境看起来还算不错。
李中山顺着塘埂往其中一座红红的砖瓦房子走去,那座房子比较新,还是翟世海父母给他盖的。
李中山走到翟世海家近前,发现他家门前是用篱笆做的小院,院子里有个年轻的妇女正在切菜,不过还未等李中山打招呼时,不知从哪里窜出的一只黑狗就朝着李中山狂叫着扑去!
李中山慌忙向附近的一棵树旁躲去,但那黑狗在后面紧追不舍,眼看着就要扑到李中山腿上时,院子里的那名妇女一声吆喝便立即让那黑狗偃旗息鼓了。
不久,那名妇女起身走出院外,瞅着李中山问道:“你找谁?”
李中山忙答道:“我找翟世海,我是村里的干部。”
“奥,那你进来吧!”
李中山走进了院子,发现院子的一侧是用篱笆围成的菜园,另一侧大概二十米外是个猪圈,猪圈是用杉树杆围起来的,里面睡着一头猪,差不多有两百斤。
“翟世海!大队干部来找你来了!”那妇女大声朝着屋里喊道,喊完又继续切菜了。
“你坐!”那妇女指着一个凳子对李中山说道。
“好!”李中山依言坐下就问道:“请问你怎么称呼呢?”
“我叫陈小娥,是他屋的。”
李中山明白“屋的”也是当地人的方言,意思就是妻子。
“奥,陈大姐,你一下子切这么多菜吃的完吗?”李中山问道,他看到她切了大半筐菜还在切。
陈小娥忽然停下手中的活,瞪大眼睛看着李中山,仿佛在看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这是野苋菜,喂猪的!”陈小娥没好气地答道,然后又继续切菜。
“奥!”李中山尴尬的几乎要无地自容了。
不过陈小娥并没有流露出责怪的意思,她也发现李中山不是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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