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凝儿那么慌慌张张,不过是因为室内干燥,沙雕的衣角变缺了一点而已,高秦给她重新补回来,也没有花费多长时间。
当然,高秦也告诉过她,这尊沙雕管不了几天,等里面的水分干了,就自然会散掉的,除非每天都浇水,但那也是有技巧的,高秦以前没干过这么傻的事,所以也不可能再去教她。
等帮雪凝儿修复了沙雕,高秦又去雪落房中坐了一会,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聊今天的事,几乎都是一些已经说过的话,所以比较随意。
到夜深时分,见雪落没有半点要挽留的意思,高秦也很识趣的起身走出了房间,回到外院那个小屋去了。
明月高悬,清晖洒落,虽然白天发生了很多事,但高秦现在仍旧没有半点睡意,不知道是因为李叔说的话振奋,还是因为房中蚊虫太多,他还不想这么早去献血。
于是乎,高秦又在前院的石桌子前坐了下来,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发着呆,脑袋里思绪乱飞,一会想这一会想那,直到李叔将厅堂中的灯烛都灭掉之后,他捋了捋发皱的衣袖,回房去了。
不过,寨子北边的杨家,此刻就没有这么轻松惬意了,杨二郎光着上身趴在床上,背上全是血痕,一动也不敢动,杨母黎氏则在一旁不停地换用冰凉的井水给他擦拭着伤口,一边安慰今天受了大委屈的儿子,一边指责只会坐在一旁喝闷酒的老头子,气氛有些沉闷。
至于胳膊上那一处大伤口,虽然已经止住血了,但仍旧让杨二郎感到钻心的疼,看来等会还是要好好再包扎一下的。
杨老丈刚刚送走了过来看望的杨家四堂叔,时间就已经是戌时末了,尽管今天遭了这么大的罪,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可杨二郎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只觉得心里一直憋着一团火,好像随时都要炸开一样。
在他看来,姓高的那小子实在是太过分了些,非但使诈让那根尖锐的木棍扎到了自己胳膊上,还令他一向乖巧懂事的杨二郎挨了六十鞭子,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笔仇一定得完完整整的报复回来,不死不休。
杨二郎回想着白天的一幕一幕,似乎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难不成姓高的那小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可实际上是一个武林高手?不然怎么会那么快就能反应过来,还把自己的胳膊扯过去了呢?
杨二郎这么想着,微微摇了摇头,不太像,那逃命的表情可不像是装出来的,真的武林高手哪里需要这么仓皇的逃命!
那难道他在此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是在装疯卖傻了吗?所以才一直有所提防?
应该也不可能,毕竟他杨二郎可是把自己亲娘都骗过去了,寻常外人,还不相熟,怎么可能轻易就发现自己的破绽呢!
一边这么想着,杨二郎一边又撒娇似的冲正给他擦拭伤口的母亲喊了一声“疼”,于是杨母黎氏便笑着安慰了他一句,然后端着木盆出去换凉井水去了。
背上的鞭伤虽然疼的密密麻麻,但怎么说也都只是皮肉伤,过不了多久自然就会好的,问题是胳膊上的这处伤口,扎得很深,不知道有没有伤着骨头。
哎,如果当时没有那么用力就好了——杨二郎假惺惺的暗自后悔道。
杨二郎知道,夹竹桃是真的有毒,因为寨子里的老人都说过,虽然不至于让人丧命,但会不会留下什么隐疾那可就不好讲了,当然,最棘手的是,这里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能处理夹竹桃毒性的大夫或者郎中,嗯……除了那个姓高的。
不过那个姓高的好像说过海水里面加盐可以解毒什么的,不过他那话能信吗?
应该不能吧……
正当杨二郎纠结于这个问题时,一直在旁边喝闷酒的杨老丈拄着拐杖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阿爹,你要干什么去?”
杨老丈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道:“老子没醉,还能喝……为父去给你弄点盐弄点海水……洗洗胳膊上的伤口,然后……然后包扎一下。”
“这样真的管用吗?真的能解毒吗?”杨二郎看着胳膊上有些发青的伤口,带着振奋又满是忐忑的问了一句。
“不管用?不管用就是那姓高的小子故意要陷害你,咱们正好以此为由,清君侧,砍了他,然后挟持大娘子,成为云芝岛真正的管事人!”
“那如果他真的是要陷害孩儿,可怎么办?”
“放心吧。”杨老丈一挥衣袖,信心十足的接着道:“就算他真的是要陷害你,也就是一条胳膊的事,咱们一样砍了他!”
“一条胳膊的事……”
杨二郎似乎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可刚抬起头,杨老丈就已经提着一个木桶,拄着拐杖,左脚绊右脚的出门了。
看着自己老爹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模样,也不知道杨二郎有没有怀疑过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反正这岛上也的确没有懂得处理夹竹桃毒伤的大夫,到城里去找显然是来不及的。
既然那姓高的这么说了,不妨就装傻到底吧,就按这个办法来,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就全赖他,反正就是他想害死自己,省的再找理由。
事实证明,喝了酒的人办事果然靠不住,杨二郎母子两在房中等了半个多时辰,都没见杨老丈回来,于是杨母黎氏只好请族里的亲戚去外面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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