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瑥下意识看了看韦落,见他姿态,怔了怔,便是会心一笑,甚感有趣。

瓜子很快端上,苏知瑥也抓了一把嗑起来,津津有味,比一个人嗑的时候有味道多了。

一男一女左右架住了张素筠,当即带走,还有三男一女挥退人群,令人让开一条道路来。

陆宜枝不用游飘儿使眼色,就挡住了人群让开的道路,淡笑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当地哪个恶势力?恶霸?随随便便要将人带走,还有王法吗?”

“闪开!”三男一女中的女子冷着脸怒喝一声,“官府办事!”

陆宜枝愣了愣,便看到那女子拎出一个精致的令牌,晃了晃手。

陆宜枝看不懂,可瞧着令牌精巧,不似作伪,对方气势也足,她此刻已经信了九分。

“带走她的原因是什么?”

陆宜枝指了指张素筠,神色肃然。

“如今侠义心肠、爱管闲事的年轻人还是挺多的啊。”

五旬老者笑呵呵开口,说道,“姑娘且宽心,我们是朝廷特异部门之人,此来是给张家人驱邪的。”

陆宜枝将信将疑,良久,摇头道:“不必了,我也会驱邪,我来即可。”

“在我陈国之事,还是我陈国人处理。”五旬老者挥挥手,“还请姑娘让开。”

“这倒是一个规矩。”游飘儿貌似自语的说了一句。

陆宜枝看了游飘儿一眼,便稍稍让开,说道:“希望你们能处理好,我们如今住在张家,倘若处理不好,我们便只能插手了。”

此言一出,人群又退开几分,指指点点,疑惑不已。

如今除了张家人,竟还有别人敢住在张家?对了,她说她能驱邪。张素筠还冲她的伙伴喊仙师,显然不是普通人。

酒楼上的韦落唉声叹气,一脸无奈。

“韦落,你叹什么气?”苏知瑥疑惑问道。

韦落嗑着瓜子,含糊不清的说:“游飘儿久居高门,不知一些龌龊事,更错估了一些事情,她身处高门,威势强盛,到了俗世王朝,却已格格不入。”

“我……不是太懂。”苏知瑥怔然道。

“就是说,游飘儿在涅月门一言九鼎,谁敢不听?到了俗世王朝,她也当如此,却不想别人会阳奉阴违。”韦落耐心解释道,“我曾与父母远游,见过俗世王朝特殊部门的处事作风,那张素筠被带走,必遭磨难,折腾极惨。”

“那你立即传音,让飘儿姑奶奶将人拦下?”苏知瑥急声道。

“游飘儿此人,别扭之人,你叫她往东,她偏往西。”

“你怎么老叫她游飘儿?小心她对你下手……”

“我亲自下去瞧瞧。”韦落的声音与苏知瑥的话音交叠,少年便对少女笑了笑,放一颗金珠在桌上,喊道,“店小二,定金放这里了,待会我回来结清账。”

说完,从窗口跳了出去。

五旬老者居中,三男一女在前,另有一男一女提着张素筠。

张素筠浑浑噩噩,任人摆布,不时问道:“你们真能帮我驱邪?我能像以前一样活着吗?我可以不去吗?”

自是无人回答她,这令她有些不安,因为不被善待,他们能无视她的声音,她如何相信他们就是单纯的要帮她,驱邪?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拦住了即将走出人群通道的陈国特殊部门人员,是一个年轻人,年纪轻轻,意气风发,背负长剑,犹如江湖传说中的少年剑侠。

“将人放了吧,我帮她驱邪就好了。”

韦落笑盈盈的说。

“又来一个管闲事的。”五旬老者扶额,决定忍住要挥袖将韦落轰飞上天的冲动,耐心道,“小兄弟,这是我陈国之事……”

“这小子要干嘛?”

游飘儿看着韦落,嘀咕出声。

“这韦落什么屁事都要管,当自己是救世大侠呢!到处生事端,师父,他肯定是仗着有您在,您不要帮他。”安兰栀走到游飘儿旁边,碎碎念道,“让他吃点苦头……”

那边的韦落抬手一抹,从三男一女面前掠过,问道:“你们带这位姑娘回去,要如何待她?”

“不知道。”

“不知道。”

“……听司长说,要炼成鬼物,助修鬼道。”

“依照惯例,是先关押,张家的作祟厉鬼抹杀了再说,若厉鬼不能抹杀就炼成鬼灵,以免得罪厉鬼。”

三男一女浑浑噩噩,同时木然开口,所说或有差异,或有雷同,却如平地惊雷,吓到了一片。

五旬老者面色剧变,暴喝一声“住口!”

声如惊雷,刺痛耳膜,可韦落屈指一弹,在虚空荡开涟漪,将声音挡去了大半,使之对路人和被施术者毫无影响。

“不怕被侠女算账吗?”韦落神色淡定,又问道。

“找死!”五旬老者怒喝一声,冲向韦落,一掌印出,推力轰然滚滚,狂暴异常,吹飞了好几个路人。

韦落身影飘飘,避让开来,那三男一女的回答却不曾停歇,一个说有朝廷为后盾不怕,无所畏惧;一个说侠女肯定管不了这事,久而久之她就忘了,要不就推托扯皮,不了了之;一个说这是司长的事,司长英明一定能解决;一个继续说不知道……

“有意思啊。”游飘儿捏了捏指关节,咔咔作响,显然是动了真怒。

安兰栀龇牙咧嘴,一阵牙疼状,仿佛被人抽了一嘴巴,小脸疼痛。

陆宜枝长吐一口气,双臂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韦落腾挪避让的本事越来越强了,五旬老者或劈掌或擒拿,双臂舞动如轮转,残影重重,却一直是捕风捉影。

“为什么这么对张家人?”韦落又问。

五旬老者一掌劈去,被韦落慑魂的四人便身躯一震,晕厥了过去,然后继续追杀韦落。

“小子!束手就擒吧!”

五旬老者暴喝一声,抖出一张符篆,化作一道天罗地网向韦落笼罩而去,网了一个正着,令老人冷笑不已,面露狠辣之色,一掌轰鸣,拍在这个令人厌恶的少年身上,却一掌落到了虚处。

“障眼法?!”五旬老者面色剧变,目光如刀,四下搜寻韦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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