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尖叫打破了听涛阁的宁静,在这寂寥的夜晚尤其刺耳。
枫卿童正守在依旧昏迷的水玦旁边,已经醒来的风千陌曾在枫卿童身边大哭过一场,之后便和枫卿童一起片刻不离的守着水玦。
“又有高手?”枫卿童紧皱眉头——他竟然没感受到丝毫杀气?枫卿童先行一步,出门几步便来到了那尖叫声传出的位置。
一个外门女弟子已经吓坏瘫倒在一个小屋门口,房间里面传来浓重的血腥气。枫卿童攥紧了拳头——自己在这,还能让人行了凶?!
他快步走进那房间,只见一个小道童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割痕,那伤口已经凝固,满地的鲜血中,小道童已经没了气息。
小道童的左手上,握着一把削得锋利的桃木剑。
“水音?!”门外,风千陌也跟了过来,他一眼认出了那倒在血泊中的同门,瞬间怔在门口,不敢向前一步。
“不可能,不可能……”他嘴唇发颤,喃喃自语。望向枫卿童,风千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师傅,水音没死,他没死对不对?”
那具身体已经彻底冰凉,再无半点气息,风千陌更是知道,如果水音还有救,枫卿童不可能只是站在旁边。但是,他此刻就是希望师傅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水音就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而已......
枫卿童看向风千陌,有些不忍,但现实如此:“他是自杀。”
“不可能!水音还要当大侠,还要让好人过上好日子,还要给他的兄弟姐妹每天吃肉,还要娶两个媳妇,我还要给他当账房先生……”风千陌后退几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双目死寂,连泪都流不出来。
“混蛋!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这样一走了之……”
枫卿童望着快要彻底失掉理智的风千陌,心疼不已,一拂袖,让他昏睡过去。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孤煞星运是不是影响到了风千陌?
一个师徒名义而已啊……
枫卿童有些自责,抱起昏睡的风千陌——这次事情处理干净以后,自己要尽快离开这里了。
让那女弟子不要声张,枫卿童安顿好风千陌后,叫上白令君再次来到水音的房间。之所以叫上白令君,是希望白令君能找找这孩子的亲人,给些补偿。
一进房间,就又是那股血腥气。虽然今晚整个听涛阁
都笼罩着一层血腥味,但这房间格外浓烈的血腥味还是让人难受。
“这孩子是受不了刺激自杀了吗?”
枫卿童抱起水音,想将其放到听涛阁祖师堂,那里在这一夜之间,已经变成了一座停尸房。血迹将枫卿童刚换的白色长衫再次染红,枫卿童心情复杂无比。
“等等!”白令君突然惊叫起来:“那边桌上有张三山纸!”
三山纸是修者常用的纸张,往往用来记录重要的事情。
“纸?”枫卿童不明所以。
白令君将那纸张拿起,面色难看——那纸张上面一片鲜红,格外刺目。这一封血色长信,应该是水音的遗笔。
白令君呼出一口气,默默开始读起来:
“君行,我走了,我是个罪人。
原来你的本名叫风千陌啊,真不够义气呢,竟然连我也没告诉。不过幸好你没说,不然说不定我会直接害死你……
今晚的一切,罪不在你,惹上这样的人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但我却罪无可恕。
今晚那个渠姓老人,就是我跟你说的,收留我们的那个老爷爷。虽然他对我们不好,常常打骂我们,经常不给我们饭吃,害的我们常常需要去乞讨,但说到底,终归对我们有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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