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夜时分,星月点亮了黑幕。
繁闹了一天的东门终究还是沉寂了下来。
广场上,禁军与乱民们各个瘫倒于地,大眼瞪着小眼。
偌大的场地内还能站着的只剩下不到千余人,却也各个汗浸湿襟,一脸疲累,看起来只是勉强支撑。
趁着此刻的安宁,不少妇孺老弱们,离开了这里,暂回家中安歇,养足精神,只剩下青壮们仍然坚守着岗位,不曾离去。
倒颇有点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
只是,这样一来,庞大的乱民群被这么一分流,顿时就被削去了大半,不复之前壮观。
而禁军阵列中,许多早有准备的药大夫们,开始进入人群,给受了伤的士卒们上起了药。
不少受了重伤的还被用担架架着,抬到了静室修养。
城墙上,满脸倦容的商敬亭,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身后十名身着各式甲胄的各卫都指挥使,来到了陈泽的跟前。
“臣等拜见陛下。”
商敬亭和众都使一同躬拜,嗓音沙哑,几如失声。
陈泽抬眼,望着面前一个个汗如雨下,头发湿的跟雨水里趟过似得一众将官。
不由真心的感慨道:“众将辛苦了。”
“能为官家效力,乃末将福分。”众人一同抱拳回道。
陈泽先是微微颔首,随即将头调向为首的商敬亭,问道:“商卿,今日我禁军将士,伤亡几何?可曾统计。”
商敬亭面色黯然,“回禀官家,据微臣统计,伤情如下,威灵卫轻伤百三十人,重伤一人,赤霄卫轻伤五十人,重伤三人,府军右卫轻伤十人,重伤五人,府军左卫。。。。。左骁卫轻伤十人,总计轻伤者五百三十余,重伤者二十三人。”
陈泽听后,面色一阵青白,今天这一场混乱下来,他的损失不亚于一场小规模的战争了。
其他三门损失估计也不会小。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啊!
随着时间推移,民乱的规模,肯定是会越来越大,而且这样下去如果连军属都被大量挑拨的话,那可就真的完了。
要知道就连现在,都已经有不少的将士开始投鼠忌器了,他又不能下令镇压,否则朝廷必然会彻底的失去民心。
难道真的只能开门了吗?
望着城下依然聚集在一处,与官军遥遥对峙的一众民众,陈泽重重一掌拍在了墙面上,不甘的想道。
可是一旦打开城门,出现大量民众出逃的事情,估计他手下的军心也就散了。
老婆孩子都跑了,你让一群当夫又当爹的军汉如何安心的守城?肯定得跟着跑啊!
摇了摇头,挥掉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陈泽又将目光调向了远处,同样笼罩在夜色中的西耳城。
其实更让他难受的还是北军,以现在禁军的这副疲惫不堪的状态,恐怕无法阻挠北军做任何事吧!
他自己是想不出任何办法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帮将领身上了。
陈泽回过身,目光中带着期盼,扫向众人:“诸位,面对乱民尔等可有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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