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将皮鞋擦得闪闪发亮,“咯蹬咯蹬”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

带劲。

神气。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说不一样……”

走到街上,天那么蓝,花那么艳,人们笑得那么灿烂。

李希刚在家。

范云找他的时候,他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而李阳,正气鼓鼓地对她这个双胞胎弟弟发脾气:“快点,遥控器给我,我的电视已经开始了。”

李希刚并不理李阳。

这时,范云来了。

李希刚高兴地看着西装革履的老战友:“范云,今天穿这么正式,干嘛呀?相亲?”

穿得粉嘟嘟的李阳,一把抢过了遥控器,她乜斜了范云一眼:“帅哥,约吗?”

范云一伸胳膊,示意她挎过来。

李阳“噔噔噔”就过来了,她挽起范云的胳膊,骄傲地冲自己的弟弟一甩头。

哼!

比李希刚仅仅大了半个时辰的李阳,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被老娘在家里又养了一年后,终于受不了老娘嫌五嫌六的唠叨,她光着两只漂亮的脚丫,跳到沙发上,用遥控器指着老李的鼻子道:“爸,你再不帮你的小情人找个工作,她可就要被你老婆给逼疯了!”

“找!找找!”

希刚爸后来,托关系给李阳找了个收费员的工作,上班的地方离家很近,就在兴安县城东收费站。

李阳工作干得不错。

第二年拿了个收费站的先进工作者。

她也不想拿。

没办法,人美声音甜,天生的。

经常有些过路的男司机,为了多看她两眼,在收费窗口磨磨唧唧不肯走,弄得后面的车一个劲的按喇叭!

“呜哇,呜哇!”

自从她来收费站上班后,她的窗口,冲卡逃费率,是整个收费班里最低的。

旁边村子里一些整天游手好闲的小青年,有时候也会故意到收费站来骚扰她。

一开始,李阳对他们笑脸有加,可是,后来发现有一些人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她也就不再客气。

“滚!滚蛋!”

很奇怪,李阳越是那么大声的凶那些小混混,他们反倒越不生气。

有些男人,真的天生就是贱骨头。

但是,李阳对范云可就不一样了,她那泼辣的性格,可不会对他使的。

因为,范云既不会像那些小流氓一样,动不动对她挤眉弄眼说一些骚里骚气的话,又能很有幽默感的时不时说一些冷笑话,让她回过味来的时候,想着想着就莞尔一笑。

她最不能理解的是自己的老妈子为什么视范云如眼中钉一样。

可是,李阳许多次旁敲侧击的刺探都被老妈轻轻巧巧挡了回去,跟老妈斗,她还差得远。

性格外向的李阳,有时也会对范云“动手动脚”。

有时候,趁老妈子不注意,会偷偷捶上范云一下;有时候跟希刚范云出去玩的时候,她还会挎上范云的胳膊,看着范云一脸的一本正经,被自己抱着手臂抬也不是放也不是的那个傻小子模样,“咯咯咯”的笑出声来。

“小老头!”李阳轻轻啐范云。

她的床头,有一张与希刚范云的三人合影,她站在中间,左边挽着弟弟,右边挽着范云。

“茄子!”

三个人都笑得很甜。

李阳看着打扮得跟新郎官一样的范云,笑道:“范云,你今天穿这身干嘛去啊?去跟女孩子约会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帮你掌掌眼色,把把关啊?”

范云抿嘴冲她笑笑:“没有约会,我来找老李,谈一些只有男人才能知道的事情。”

李希刚朝李阳一皱鼻子:“听到了没?男人才能知道的事!”

“哼!狼狈为奸。”李阳盘腿坐在沙发上,将电视一连切了好几个台。

她冲范云与李希刚的背影嘟囔道:“一对傻猪。”

猪,是一种爱吃吃喝喝的动物。

于是,李阳口中的这一对傻猪就坐在了花荷路口,一家没有招牌的馆子里。

一盘凉拌猪耳朵,一盆毛血旺,一盘鱼香肉丝,外加一盘子下酒神菜——油炸花生米。

两个从新兵连就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一边喝酒,一边闲聊,说着说着,就又说起了不少的故事。

自从那次无意中听了希刚妈跟希刚爸的话,范云怒而喝醉,后来又跟老魏唐彬赵艳玲他们喝过几次后,范云发现,自己现在多多少少,已经有点酒量了。

他端起酒杯,与希刚碰了一个。

“现在怎么样?”范云道。

希刚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现在还行,每天就是跟着那些正式民警们出出勤,做些打下手的工作。嗨!都是些琐碎的小事,管管小偷小摸了,打架斗殴了什么的,如果能参与一次黄赌毒的抓捕,都算是很大的外勤了。”

“我还以为,警察就是拿着枪,死死咬着前面的犯罪分子不放,终于,将犯罪分子逼进了墙角,并威武的大声喊道:不许动,举起手来!”范云笑道。

希刚笑了:“哪有那么多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啊,说实话,现在国家太平,绝大多数的老百姓们,都安居乐业,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动不动就想搞点事情啊!”

“那也是,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只要干活,就饿不死,再努努力,应该就能生活得马马虎虎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

“那是,你看看外国,那些中东地区,动不动就打仗,一言不合就开干,真乱……”

范云深有同感。

“你呢?你现在那个仓库干得怎么样?”

“仓库?”范云一愣,但瞬间又明白过来,是的,仓库。

自己跟希刚这么久没见面了,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在圆脸吴姐那里搬牛奶呐!

范云笑道:“嗬嗬!忘了告诉你了,我早就没在那个仓库干了,我现在去了城管队了!”

“什么?你当上城管了?怎么回事?快说说。”李希刚很为范云高兴,他兴奋地看着范云道。

范云就一五一十跟希刚说了一遍。

希刚抓起酒瓶,给范云满满倒了一杯,他笑道:“好事,大好事,这叫那个什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范云补充。

“对对对,你要连喝三杯,范云,真的……”

范云只好连喝三杯。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从范云新兵连的第一天见到李希刚头下脚上翻上上铺,同时将悬挂着的日光灯扫得“哗啦”一声响开始讲起,一直讲到李希刚为了初恋女友的分手信一个人躲在操场上的杨树林里痛哭,而范云亦在旁边陪着李希刚痛哭流涕!

李希刚笑道:“我哭是因为失恋了,你哭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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