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嫂也是农村出身,厨房的活儿与做农活相比并不算重,而且她跟当地农村操办红白喜事酒宴的一位厨师做过一段时间的事,红白案和煎溜煮炸都有基础。上班不久,她做红案、白案就都游刃有余。
牛嫂聪明能干,有点文化也能言善道,上班不到一年,厨房原来的司务长调动了工作,牛嫂竟被提为负责人,由她买菜、主厨并安排工作,不但工资涨了五元,更多了买菜的小油水。她与刘家翠及同事们也能处好关系,至少面子上大家都过得去。因此马、张两家的关系更密切了,逢年过节两家经常往来。
这年中秋前,马知元乘张队长在家,特意吃了晚饭后去送节礼,拎了一包本地知名的汪玉霞月饼、一对酒和半斤信阳毛尖茶。
宾主喝茶聊天,谈及马知元的爹妈也都年满60岁了,两老还在农村种地务农,以粮食、油料等帮衬子孙,十分辛苦。
马知元是独子,想尽孝把老人接到武汉安享晚年,但夫妇俩收入有限,要养育三个孩子,把老人接来武汉住宿有困难不说,两老赋闲等于减少了家庭收入却反而增加了负担,这事很头痛。
张队长出主意说:“我觉得你们还是先把爹娘接来再说,不接来,单位不知道看你家的生活和住房实在是困难,就不会想着怎样解决。我想你们单位困难户也不少,所以你的困难你要当面摆出来,让单位领导能看到。另外,按国家户籍政策,年过60岁以上生活自理能力差的父母,如果唯一的孩子即赡养人在城市生活,是可以迁户口到城市投靠子女的,让子女尽孝,也尽赡养义务,这叫父母投靠子女,与你上次办户口的妻子投靠丈夫道理一样。因此,你把二老接来了,可以申请调动他们的户口,这个申请合理合规,会审批比较顺利,让二老也吃上商品粮,你的压力就小些。甚至于国家、街道对老年人偶尔还会有一些慰问、补贴什么的,减少你们的生活负担。这个政策,我们可以用呀。”
马知元喜上眉梢,忙说:“我回去就写申请,申请内容还要请拐子过目把关。我过几天就把老人接来。”
张队长补充说:“跟你上次调老婆孩子的户口一样的程序,单位签字盖章同意,开出介绍信,然后你拿着两份东西回老家找生产大队和当地乡政府、派出所签字、盖章,证明情况属实,再到你们家户口辖区的派出所递交申请,然后就是一级级审批,也一样的会有面谈核实。总体流程你都熟,就是派出所和分局与上次的不同,需要我帮忙的再说。”
不久,马知元接来两老,他们的住房更挤了。
二十平米左右的一间房,上次用砖隔成了两间,里间摆一张床后,进门的床头摆一个五屉柜,床靠里墙,与外墙边留有一人宽的过道,马知元夫妇睡里间,算是有点隐私。外间摆了一个钢铁架子床,这床是马知元特意请人焊的,可拆卸拼装,特别牢固,姐姐睡上铺,兄弟俩挤睡在下铺。外间既是客厅、餐厅,也是孩子们的卧室和读书写作业的地方。
现在爷爷奶奶来了,屋内空间却不够再隔出一间房,就将上次隔的砖墙拆了,换成了更薄的木隔墙,安了平开的推拉门,而且再向里挪了,让里间的床紧挨着前后两边的墙,床换成了一米二的小床,并且取消了原来最里面的一个过道。还有一大空间改变是,他们充分利用了房间三米的空高,将里间的上面隔出一间不到七、十公分高的暗楼,拉了布帘。夏天的棉絮、冬天的竹床等等,都码放在暗楼里。
马知元夫妇睡觉时上床,只能从开门处的床头一侧猫腰上床。里间两米高的空间,让他们在床上不能站立,躺在床上看低矮的房顶,感觉坐牢似的压抑。
外间房里,又请人焊了一副比单人床稍宽一些的铁架子床,马仁成、赵红英老两口只能受委屈,谈不得老夫妇的隐私了,挤在下铺,姐姐马书香睡了上铺,她是大姑娘了,不得不照顾下她的感受。
马书乐、书汉兄弟俩分别睡原来的铁架床,分了上下铺,两副铁架床的上铺都特意加高了栏杆和扶手。之前,他们俩睡上铺爱疯闹,书乐、书汉分别都摔下过一回。书乐是半跳着落的地,动静大,却无碍。马书汉则是半夜睡着了翻身摔下来的,要严重一些,但幸好是裹着棉被子屁股着的地,没受多重的伤,倒是把他惊吓得不轻,嚎啕哭了一阵,一家被惊醒,都不得安宁。之后每夜睡觉都要大人都要弹压和嘱咐,总提心掉胆他俩半夜会不会掉下来一个。而且两人睡觉,共盖一床大棉被吧,老大书乐总是睡着了爱滚被子,书汉半夜常常肚子、大腿在外盖不到,着凉感冒。但两人各盖一床被子吧,床小,加上孩子夜里翻身,又挤不下。现在分了上下铺,哥哥睡上铺,弟弟睡下铺,两人都高兴在床上翻滚。
经过一番布局,外间两头墙边摆下两副铁架床,原有的一组柜子和饭桌、板凳什么的也都挤着摆下。终于将一家三代七口人在这狭窄的二十平方的屋子里安顿好了,总算也能过日子。
这么多人挤在一屋,也算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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