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哩啪啦。

供品翻飞,大猪头翻滚着落地,原本闭着的眼珠,被震动地突然睁开,大牛头吐着长长的舌头,山羊头竖起了两只耳朵,在明灭不定的昏暗灯火下,更显得狰狞恐怖。

小黄狗白点,蹭地一下将整个身子缩进了牌位,只留下一个狗头,怯怯地瞅着祠堂内的阴森景象。

噗!

随即,一口吹灭了长明灯,只余下呜呜的风声,于祠堂内凄冷地悲鸣着,似乎是无数屈死的阴魂,正在前来索命。

“啊!放过我,放过我……”

呯!

十月初一的夜晚,夜阑人静,却有撕心裂肺的惊叫声,重物砸落的沉重声,自秦府后院不时传出……

及至金鸡报晓,却再没有人胆敢靠近祠堂。

叶天明迷迷糊糊中,被一阵嘈杂声吵醒,这才发现小黄狗正窝在他怀里睡得香。

“呵,吃饱了再睡,就是舒服!可惜,却没有做个春天的梦,哎,冬天确实少了些激情……”

回想一下昨天夜里的阴森凄凉之景,叶天明很欣慰做祖宗也是需要睡觉的。

自从被请出山,确切地说,是与秦明合体后,叶天明的心境就破了,一方面要担忧自己的阴寿,另一方面还要操心儿孙们的生存,哪里还能安心开脑洞。

这不,一大早就被吵醒了。

将小黄狗白点挪到一边,小家伙哼唧一声,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便又眨巴着眼睛睡了过去。

叶天明嘴角挂了一丝微笑,身形一飘便已到了祠堂门口。

“怎么搞的?祠堂的门,怎么都被拆了下来!说,谁干的?”

秦达虎目四扫,脸上怒气正盛,周围上百号奴仆下人,皆是一脸无辜地连呼“息怒”“冤枉”,看那神情却无丝毫害怕,显然有恃无恐。

“呀呀嘿!气死秦爷了!”

气极之下,秦英手中八楞紫金锤狂舞,带动呼呼风声,直将这些作死的奴仆吓得脸色煞白。

秦英即便再气,再莽,却也明白,这些奴才们骂不得打不得,更加杀不得。

这可都是那狗皇帝亲自派来的,中间不知掺杂了多少势力的耳目,摆明了就是来看好戏的,很多人还抱着无事生非,不怕事大的使命,哪怕牺牲性命都再所不惜。

若是秦氏众人真敢下手,恐怕很快便是雷霆震怒,后果不堪设想。

正是因此,秦英才会气得哇哇大叫,却苦无发泄之法。

“呵呵,两位公子还请息怒,这门应该是昨夜狂风吹倒的,并不关奴才们的事。还请莫要冤枉了好人……才好。”

一位华服老者,微鼓着肚子,白面微胖,捻须观察了一阵,才乐呵呵地笑着走上前来。

话里话外,虽是劝解的样子,可神情言语间,分明没有把两位秦家公子当作主子,倒像他自己才是这场争论的裁判官。

“王大管家,那不知谁是好人,谁又是不好人呢?”秦达虎目一缩,强压怒气,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老者,富平镇秦府大管家【王世忠】。

王世忠眯着眼紧盯着秦达:“好不好的,咱们谁说了也不算。若非要说个好,那当真要看这用心了。不知世子觉得呢?呵呵。”旋即转回头,冲奴仆们吩咐道:“还愣着干啥?快把这几个晦气东西拉走埋了!”

地上躺着五具冰凉的尸体,皆是秦府下人服饰,此刻蜷在祠堂门前,无神的眼睛瞪得暴出,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片青紫,身下污秽一片,显是吓得不轻。

很快,尸体便被拖走,地上也自有人打扫干净,这些下人望着阴森黑洞的祠堂,神情间亦不免有些忌讳,皆是尽量避开祠堂门口。

秦英本欲阻止,可却被秦达摇了摇头示意莫管。

“散了,散了,一大早地骡马畜生们还没吃口热的,赶紧滚回去当值!”

王世忠佯怒驱赶了奴仆们,回头朝二位秦家公子一笑,背抄着手,就此慢慢踱步而去。

“爹爹,三叔!不好了,家里遭了贼!”

正在此时,秦兴文揉着睡眼惺松的眼睛,半披着外袍,拉着跌跌撞撞的弟弟,边喊边跑地赶来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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