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你说我活着有啥意思?我该怎么办?这个郭老六,什么东西!怎么跟南霸天一样?我这一次丢人可丢大了!”陈忠民实在无解,他找到了陈恒义。
“怎么能这么说人呢,怪不得他,他是个好人,脑子简单的跟一一样。就那么个人,脑子哪有你想得这么复杂,你要和他计较你就不是你了。他是一个心眼热爱这个生产队的。”
“我不是和她计较,我是和我计较。”
陈恒义没有理他:“郭老六是十几年前从中荔搬过来的,他是移民,不像我们姓陈的从明朝开始就从山西大槐树下迁过来上千年了。他就是这个时候从中荔来的。来了之后,他总是想念自己的老家,平常总是说中荔有多好,想回去,可是能回得去吗。人都有难处,离乡背井的,谁心里不难受。别计较,没啥。我当年被日本人赶着跑的时候和你一样心里流着泪流着血,最后的胜利还不是我们的。忍着,总有出头之日。”
“我怎么办。”
“啥时候你学会理解别人替别人着想你就解脱了。”
“哦。”
“啥事情不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你要学会放下。”
“放下?”
“对,放下,把你的身家性命放下!”
“我放不下!”
“必须放下!”
一切还要往前走,人不能总停留在原地不动,这样,陈忠民面临的境况非常尴尬。在陈忠民能不能下地干活的这件事情上,他的父母之间起了争执。父亲说明天就让陈忠民下地劳动,母亲不忍心,说再等等,让孩子缓一缓再说。
“忠民一直念书,农活啥都不会,也不能下苦,心里也不舒坦,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娃。”
“这么大的小伙子了,整天窝在家里啥活不干,你不怕人笑话?明天就让他下地,我手把手的教他,争取半年时间把它调教成一个务农的好把式。啥事情还都顺着他,你总要把娃惯坏了才罢手。”陈恒茂生气了。
“你就不能让他歇上半年?孩子心理不痛快,再加上没有正经的下过地,他能吃得了苦么。你先让他浪上半年,他想干了干,不想干就由着他,不要把孩子逼得那么紧,万一出了啥事怎么办。啥事情都有个过程哩么。”
“村里像他这么大的人那个不下地劳动挣工分,你这是诚心让人看笑话哩么。”
“我是心疼孩子。娃脸皮薄,嫌丢人。”母亲抹着泪。
“心疼不能这么心疼他,以后不会干农活,怎么养家糊口。本身家里穷,以后怎么找得下媳妇!生下孩子怎么养活!你要往长远了想想,我们迟早是要死的,这样把他留在世上你放心!啊!”
“你的心咋就那么狠,你也不要把我儿子看扁了,我看我忠娃不是平地上卧的人。你好,你老实本分了一辈子,下死力干活,家里还是穷。人,有力的出力,有智的吃智,不能强求的。”
“你说的啥话么。你就好好的惯着他吧,看他将来不变成个二流子才怪。”陈恒茂气得摔门而出。
就在父母为难之际,陈忠民却给父母说自己要下地干活,父亲愣了一下却说你随便,给你放半年假,想干了干,不想干了你就别干,散散心,把自己调节过来再说,家里人多,不缺你这个劳动力。
“那怎么行,我不能白吃饭。”陈忠民虽然不愿意在人前去显摆,但陈恒义给他做了很长时间的工作让他认识到了一些道理。
“那你问问你妈,你妈说行就行。我不管。”陈恒茂虽然给老板说的硬,临到执行自己也不敢太坚决。
在农村,算不算一个真正的农民,评价标准的第一点就是爱不爱劳动。“娃娃勤爱死人”,这是庄户人评价孩子的基本标准。陈忠民最后也没有问母亲,他自觉下地干活了。
但是挥舞着锄头一出手,陈忠民才发现自己把劳动想的太简单了,干了没一周时间,陈忠民就累得要死要活,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过去也劳动,但有一下没一下的不觉得苦。真正把农民当作职业,那又是另一回事。
赵玉霞一看见陈忠民手上的血泡,更是心疼得不得了,无论如何也不让儿子干重活了。于是第一次自作主张让他只放放羊割割草就行了。放羊割草也算劳动,只不过一个小伙子干这么轻的活,让人看着不美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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