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栽。要,要想从此过,留下买,买路钱。”

突然出现的大汉,一副劫匪打扮,将流传有千百年的抢劫开场白念了出来。不过好好像念得有点结巴。

队伍倏然间停止了前进。

方宇皱起眉头,心道难怪此前总有不祥之兆。

特别是胸口的玉佩,自出发时便其凉无比,似乎根本不受他体温的影响。他还以为是灵宝的缘故,也就没多想。

如今看来,这玉佩或许还有预危的能力。

“你们,你们这谁领头?”结巴山匪痞里痞气地质问道。

“我,我,是我。”向导闻声允诺道,搓着手走到他面前,如履薄冰地开口,“爷,这些人大都还未及冠,我带他们去县城赴试,身上都没几个钱。您,您看……”

“看,看,看什么看。我,我警告你,别,别学我说话。不然,不然……”结巴山匪装出一副凶煞的样子。

“好,好的。我,我不敢了。”向导不曾经历过这种场面,唯唯诺诺的,话语也变得不甚流畅。

“你,你……”眼见自己的警告好像效果适得其反,哑巴山匪指着向导,有些说不出话,引得部分人笑了起来,

“笑,笑,笑什么笑。”结巴山匪似乎被笑声恼怒了,导致他的结巴越来越严重。

后面的话语,他憋了半天,或许是觉得多说无益,不如直接展露一些行动,于是将左手抓着的鸡抛向空中。

那鸡张开短小的翅膀,扑腾扑腾着下落,像是想一着地就逃走。

但很快,在它下落到与人齐高的时候,刀影闪过,一把朴刀精准地斩下鸡头,夺走它的鸡生。

鸡血四洒开来,喷射得满地都是,甚至还有些溅到了向导和结巴山匪的身上。鸡头和鸡身则先后坠地。

但那些溅射到结巴山匪身上的鸡血,像滑腻的小泥鳅,都径直滑落下去,没有一滴留在他的衣裤上。

见此,向导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他倒不是恐血,杀家禽这事他也常做。他恐慌是意识到眼前之人,虽然讲不好人话,但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血污沾身却不着痕迹,这是一境后期修士才有的天赋效果,名为“一尘不染”,这意味着结巴山匪有实打实的境界。

可向导和大源村众人都不曾入境,在结巴山匪眼里,他们和那只不明不白死去的公鸡,真差不了多少。

所有的反抗都只会是徒劳。

只是向导有些费解,哪怕实力再不济,只要成为修士,就主动申领一份补贴,不至于穷困潦倒饿死街头。

实在不行,还可以学些三脚猫功夫,做个小小的保镖甚至是狗腿子都行,总不至于太发愁吃穿。可是,堂堂一境后期修士,居然甘愿落草为寇,在这离县城不过十里路的地方拦路抢劫。

但他已经想清楚了,只要不伤及性命,哪怕自己丢失些钱财,都无关紧要。

于是,向导乖乖掏出了自己的钱囊,递给结巴山匪:“里面有二十两,分文不留,全部孝敬爷。”

说不心疼那倒是假的,毕竟二十银两相当于他两年的薪酬。但若能使这一帮子少年安然无事,之后再将此事同雇主说明白,总会得到些补偿的。

要是惹恼了山匪,丢了性命,见不到老婆孩子了,可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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