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少年仍狡狯,不须还尔对方平。”——苏辙《和毛君州宅八咏磨剑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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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浪完全懵逼了。
他被眼前这个瘦得和猴子似的,脑袋大脖子细,如同逃荒的饥民一样,却穿着绫罗绸缎锦绣袍子的家伙,愣是给弄懵了。
“你...你被传销组织给骗去过吧?”
诸葛浪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眼前这小子洗脑的功夫真是没的说,估计是传销组织里的讲师、教授一类的人物。
“传销组织?啥是传销组织?还有人能骗得了我?嘁!我不骗别人,天下苍生就庆幸吧。”
周泽桥大言不惭地吹嘘起来。
“不过,我好像真的被你洗脑了,我想试试。”
诸葛浪居然有些羞涩。
“嗯?咦?哇?”
周泽桥瞪大了两眼,有些难以置信。
“真的?哇咔咔!你这榆林疙瘩总算开窍了。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专用形象设计师,全方位包装智囊团,独家品牌维护经纪人,将来有一天,你成了江湖风云人物,我就是第一功臣!哦哩哩,我暂时不想离开这了,有这么让人兴奋的玩耍,先就在你们仁义山混了。”
周泽桥立刻兴奋起来,一把抓住诸葛浪的双肩,左右端详,就像古董鉴定大师在研究一个刚从古墓的女尸身上扯下的肚兜,极其专注,极其亢奋。
周泽桥的神情吓得诸葛浪一个哆嗦,使劲往外挣。
“你要干吗?我可不喜好男风,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断袖之癖?”
诸葛浪有些慌。
“以后就叫你‘天仙’了,小阿浪。”
周泽桥两眼放光,如同玉石雕刻大师发现了一块价值连城值得雕琢的天然石料。
“啥、啥意思?天仙是什么鬼?”
诸葛浪被周泽桥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狂跩酷炫屌炸天!牛逼拉风干神仙!简称:天仙!”
周泽桥美滋滋地解释。
“你从哪学的这一套一套的?”
诸葛浪不解地看着周泽桥。
“你…难道是…?”
诸葛浪欲言又止。
“是什么?我?怎么了?”
周泽桥奇怪地盯着他。
“没,没什么,让我想想。”
诸葛浪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然后云淡风轻地看向辽阔的天际。
“其实,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是没想过,没经历过,但我这人,比较沉稳,在我的家乡那,我见的东西要比你见识的多百倍。可是...”
诸葛浪说着,忽然就面上现出悲伤的神情,低头不语。
“什么可是?怎么了?”
周泽桥不解地问。
沉默了好久,诸葛浪轻轻地,如梦呓般地,不像是在对周泽桥说,倒更像是在自语:“我,回不去家了。”
“操,我还以为多大的鸟事,原来是这。真是小孩拉粑粑---没个出息(粗细)。
“我还他妈回不去家了呢,我都不在乎,虽然我不喜欢呆在你们仁义山这穷得鸟都不拉屎的地方,但我喜欢周游世界,不想回家。虽然我记得我家特别有钱,但我宁愿在外边闯荡,海阔天空的,那多有意思。
“这两次打劫,我还觉得你挺厉害的,像个爷们儿。但今天听你这一说,我却有些瞧不起你了。
“男子汉,生而为人,顶天立地,怎么像个娘们儿?擦!拿出你站着撒尿的气魄来,怕个球毛?
“这大好的河山,这大好的天下,不正是为我们准备的吗?不正是让我们来闯的吗?
“家,是因为有人在,所以才能称其为家,没有人,那是空房子。
“大丈夫就要纵横天下,四海为家,快意恩仇,醉酒当歌,人生几何,生而何欢,死有何惧?凭这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
周泽桥有些不屑地高谈阔论起来,唾沫横飞。
但周泽桥没想到的是,正是他的这一番胡吹海侃,这一通自己做不到,却不负责地胡乱怂恿他人的大话,如春雷惊醒大地万物般,直接叩响了诸葛浪的心门,让他如在茫茫黑夜中,暗海上迷茫航行的船舶,终于发现了导航的灯塔,为诸葛浪指明了方向。
周泽桥完全没有意识到,正是他的这一番话,让诸葛浪的思想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和洗礼,使诸葛浪的意志和精神如脱胎换骨般觉醒了。
也正是周泽桥的这一番话,让本来有些沉默寡言的诸葛浪从此笑傲江湖,叱咤风云,撼天动地,书写了一个传奇人物的精彩人生!
“啪!”
这回轮到诸葛浪抓住了周泽桥的双肩,用力地晃动着。
只见诸葛浪双眼内炯炯有神,散发着炽热的光,激昂而决绝,兴奋且张扬。
“好!好!好!”
诸葛浪连喊三声,然后撒开周泽桥,仰天狂笑了几声。
“你小子没事吧?”
这回轮到周泽桥懵了,小心翼翼地问。
诸葛浪这连喊三声,又仰天狂笑,让周泽桥心里有些发毛,心想这哥们儿不会是让我说了几句话,精神受了刺激,出现精神分裂了吧?如果是这样,这心眼儿也太小了点。
“没事,你小子说的好,很好!来,你就给我说说,我该怎么包装,才能像你说的,能达到那种狂跩酷炫屌炸天的牛逼样儿?你不是我的专用形象设计师吗?来,给本大侠,给本少爷,专业设计一番!”
诸葛浪朗声说着话,状态非常激昂。
周泽桥刚吹嘘完,听诸葛浪这么一说,却忽然秒怂了。
“这、这...这他娘的可怎么包装啊?”
周泽桥愁眉苦脸,脸上扭成了一朵菊花。
“我擦!敢情,说了半天,你是吹牛逼啊?干吹啊?一点真本事没有?”
诸葛浪瞪大了眼珠子,看怪物一样看着周泽桥。
“呸!就冲你这瞧不起老子的份上,老子也得给你整出个牛逼造型来,可关键是,你们这穷得鸟都不拉屎的山寨,有个毛的东西包装你?”
周泽桥有些怒了。
“不怕,我们仁义山这么大的土匪窝子,也是有些家底子的。”
诸葛浪自信满满。
“有啥?”
“上次推回来那匹死马的车里,不是有许多绫罗绸缎嘛,就用它们了。”
“我擦,你可别呀,你是找死吗?我记得你们山大王说过,这么好的布料,谁也不许动,要等他抢来压寨夫人,拜堂成亲,他当新郎子的时候用。”
周泽桥一听就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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