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之前高恒清带着另外四人前呼后拥地从渡轮码头踏上桂花岛,如今他又走在往龙王山顶去的这条青石板和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百天的囹圄之灾之后,他独自一人重新来到桂花岛,景物依旧,而心境却完全不同。
海风依旧吹过面颊,但已明显更冷更硬,海涛拍击堤岸的声音似乎更大了,空气中的花香不再。高恒清还是上次的打扮,只是行李箱换成了双肩背包。他右肩挎背着双肩包,缓缓地向春风客栈走去,心内一时纷纷扰扰的各种思绪杂乱成一个线团,不由感慨万千。
春风客栈依旧雅致地端坐在小路一旁,大门紧闭。高恒清按了几下门铃,又拍了几下门环,在门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屋内似乎没有任何动静。他抬头望望三楼那空空的露台,想了一下,拿出手机在微信上添加朋友,输入了春凤的手机号,转身向那条通向山腰林间春凤家老宅的小径走去,边走边频频看着手机。
手机里的微信一直没有动静,高恒清不禁觉得心绪有些繁乱,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许多。走到小院门前,院门关着,那把大铜锁并没有挂在门上。他便拨了春凤的号码,站在门前静静地听着马林巴琴的声音。
春凤正在书房里发呆,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视线从眼前只字未看进去的书页上移到旁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姓名让她一下子从宽大的椅子里站了起来,忙乱中被椅子扶手撞到了腰,伸出的手掌失去方向,碰到桌上的手机却没拿住,甩到了地上。春凤顾不上被撞痛的腰,连忙俯身捡起手机。
电话那头,“喂,春凤吗?”,像是从宇宙的尽头射来的一束光,略带低音的男中音是那么熟悉又那么意外。春凤明明觉得自己屏住了呼吸,却听到电话里自己的声音有些气喘:“高恒清?是你吗?!”说完这句便再也说不下去,泪水顿时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当听到高恒清竟然就在小院门外时,她顾不上挂断电话,从屋里冲出来打开了院门。
一个在院门里,一个在院门外,两个人就这样呆站着,手机都还贴在耳边,都忘了放下。高恒清看着满脸泪水的春凤,心中突如其来一阵剧痛,鼻头竟有些酸楚。他压抑住自己的激动,勉强挂上一抹微笑,故作轻松地问:“这位施主,贫僧赶了大半天远路,能请我进去喝杯茶歇个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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