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因为镇妖司太过于昙花一现!又因为其司众大多是男性,且个个都是年轻貌美之辈,这才有了以上的诸般传言。
世人对于镇妖司的态度,大多如这茶馆中的茶客一般,一笑了之,皆说这是一群声色犬马之辈,以自身肉体博得女帝所好,才得以设立。
可岑川知道,那可不是什么女帝豢养面首的金丝笼。
那个人,或者说是那一群人,是真正有能力降妖除魔的人。
台上的说书人已经讲完了手中的唱本,此刻,正安逸地坐在那儿,惬意地喝着茶;周围人,在听完其唱书后,也三三两两地,讨论起这个镇妖司。
不过,对其的评价,大多不是很好。
这也令岑川感到担心。
他怕这位昔日的镇妖司司丞,会受不了此刻的流言,毕竟,方才那陶天凌便早有怒意,现在...
岑川看了眼陶天凌,现在的他竟然出奇的淡定。
只见这陶天凌自顾喝着茶,全然不顾周围攻击镇妖司的流言,而他微闭着双眼,看似在品茶,实则,是在倾听落座于他们身旁的那一桌茶客。
“喂,听说了吗,东郊那儿又死人啦!”
“听说了听说了,我记得是东街王二姐家的男人,前几日还在外面偷吃来着!”
“据说跟前几个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而且,骨头也被抽走了!”
“嘶!也不知道这洛阳是怎么了,突然窜出了这么可怕的野兽来!”
“......”
其实,在岑川昏睡的那些天理,洛阳城发生了好些血腥的人命案子。
施暴人极其可怕。
抓烂了受害人的皮子不说,就是连身体里的骨头,都给取了个干净。
单单从那些爪痕来看,似乎并不是人为造成的。
可官府的人查阅了好些典籍,也实在是找不到,有什么野兽,会在杀了人之后,不吃肉,只抽骨头!
这件事情,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洛阳境内民众的恐慌。
而且,恐慌的浪潮随着案发现场离洛阳城愈发近,涌向了洛阳城内;这也是这几日来,洛阳城内,所讨论的最多的话题了!
虽然,巡夜的武侯,比平日里多了一倍,但只要凶犯一天未曾落网,城内的恐慌,便一天都在泛滥着!
这也正是为什么,最近有关于镇妖司的唱本,会愈发多的缘故。
原因,便是因为愈来愈多人相信,这些个命案,是妖怪所为。
所谓恐惧,来自未知。
原本极为普通的事情,一旦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变会心生恐惧。
就说有些人为何走不得夜路,就是因为夜里所见的事物,要比白日里要少的多。
在白日里所发出的普通声响,在夜里就会显得尤为陌生,而自己又没有办法看透黑暗中存在的东西。
故而变会心生恐惧。
此案也是。
因为涉及到人所不懂的领域,且官府衙门又迟迟无法将犯案者缉拿归案。
这才引发了民众们对于未知的寄托。
实际上,妖怪便是如此来的。
陶天凌对此,是再了解不过了。
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复杂的东西。
它能创造各种各样的奇迹,也能衍生出各种各样的妖鬼。
妖分多种,有一种,是为复杂感情的集合体。
而一旦这些集合体附在某一样事物上,便赋与了那事物“生命”!
岑川先前所遇上的“山河梦”便是如此!
集合体所吞噬的情绪越多,妖便越强;反之则弱!
而这些妖若是让陶天凌遇上了,定是要铲除的!
无关强弱,只因这种集合体,拥有着太多复杂的情绪了;它不似活物修炼,能够拥有自己的思维;其大多被那团集合体中的情绪所影响,会做出各种复杂且令人难理理解的行为。
这也是为什么,在岑宅中,陶天凌二话没说,就将那棋盘烧掉的原因之一,毕竟,吸食人精气这种事情,虽不会对人的生命造成威胁,但至少也会影响一个人的气运。
若是这“山河梦”再强大些,就算岑川未受那邪祟的影响,怕是要不了几年,这位尚且年轻的商人,也是逃不了一命呜呼的结果!
陶天凌心生复杂,他与妖怪是处在绝对的对立面上,但他最近却做了一个他从来未曾想过的决定。
他竟然真的会接受那个孩子。
还是她,与那个家伙的孩子!
真是讽刺啊,自己都已经是个失败者了,还要替她们收拾那个烂摊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孩子最近应该快到了吧,也不知道跟她长得像不像!
陶天凌的思绪逐渐飘远,而其对面坐着的岑川,此刻也在思考一件事情!
先前,义父与他说了近日里洛阳城发生的几起命案。
大理寺办案数日,竟是对这凶手毫无头绪,而义父又是前朝旧臣,对镇妖司的事情是早有耳闻。
而义父也老早便托人打听陶天凌的踪迹,没成想,那陶天凌竟是被虎子寻来。
这对义父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
因为义父深信,如此血腥的案件,断不是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故而,义父才会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说服陶天凌,重启镇妖司,这时岑川此行的目的,而现下若是不说出口,日后怕是再难寻找这种时机!
“陶公可有心重归仕途?”
岑川小声询问,可陶天凌并未听见其言语,因为,他的思想早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咳咳,陶公可有听到?”
岑川再次询问,只不过,这回的声音却是大了许多,这也难免遭到他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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