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的好,只有取错的名,没有取错的外号,可黑三娘自己都弄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外号。
多年前的一场大仗,带走了当家的性命,同时也改变了他们一家的命运。
到现在为止,黑三娘都认为当家的是为了救他们娘俩,才会丢了性命。
可谁又知道,当家的拼命救下她们母子俩后,儿子却因为意外伤了脑袋,自那以后也变得痴傻起来。
寡妇带着傻儿子,现实几乎硬生生的把她变成母老虎。
没有了柔弱,剩下的只有彪悍,可能这便是外界称呼她黑三娘的原因。
反正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外面能吓哭小儿的黑三娘,夜里不知道偷偷哭过多少回。
一开始,她根本没把外号当回事。
外号嘛,无非就是个称呼,既不影响吃,也不影响喝。
旁人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好啦。
后来呢,儿子一天天长大,她发现如果让儿子知道自己外号,指不定会怎么想。
于是她就警告知情的下人们,谁再敢提黑三娘几个字,就把腿给打断。
在她的良苦用心下,虽然外面把黑三娘传的神乎其神。
可在家里,除了管家阿祥,就再也没人知道黑三娘是谁。
“三嫂,咱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真不知道绑的是你家公子。”一枝花很郁闷,明明就是想绑个外来人,假装成亲混点礼钱。
谁知道点子那么低,好巧不巧的就绑到黑三娘的儿子。
要说这荆南地界上的土匪,那可称得上如过江之鲫一般多。
南边的云中雁,北边的响霸天,这两位那个不是统领几十个山头的主。
别看他们挺横,可见着黑三娘,那也得乖乖喊声三嫂。
再看看她的狼头山,撑死不过百把号人,就算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跟人家叫板啊。
“大当家的,赎金我们带来了,你还是把我家少爷请出来再说吧。”黑三娘未说话,站在后面的管家阿祥,替主家开口道。
“祥叔,已差人去请了。”一枝花朝手下使了使眼色,催促他们快些把人带过来。
等人的功夫,场面显得异常安静,黑三娘表面上装作无所谓,其实内心十分担忧儿子安危。
是以,坐在首位上,面色平静如水却又一言不发。
“娘”秦欢被带到大堂,见到了首位上的妇人。
身体中的记忆告诉他,那便是他娘。
黑三娘和管家阿祥互相对视一眼,内心充满了疑惑,这还是她那傻儿子吗?
这些年,自从儿子患了脑疾,就从来没听过他喊过娘。
纵使平常不犯病,这小子也是整天瞎胡闹不着正形。
变卖家里的宝贝其实也没多大事。
关键是江陵城的大姑娘小媳妇,恨不得用唾沫淹死他,这让黑三娘的面子根本不知往哪搁。
郎中说儿子是受了刺激,能不能好只能看天意。
算命的说儿子要是遇上贵人,兴许这辈子还有救,遇不上神仙也没办法。
儿子的反常,使得主仆二人很惊讶,即便如此,见过大风大浪的黑三娘依然淡定如常。
“妹子,我儿既然平安,那这赎金你就收下吧。你看……”黑三娘说完,朝左右两边看了看。
一枝花很有眼色的禀退手下,大堂之内只剩下寥寥数人。
黑三娘朝阿祥使了个眼色,老管家龙行虎步的走上前,一把抓住秦欢的衣领。
还未等秦欢反应过来,老头已经扒下他的上衣,然后将后背正对着黑三娘。
看见月牙形的胎记,主仆二人才稍稍松了口气,接着老头又用粗糙的大手,使劲的在月牙上搓了几下。
顿时,细皮嫩肉的秦欢,感觉后背像火烧一样,疼的他哇哇直叫。
听到儿子的惨叫声,黑三娘强忍着内心的舔犊之情,默认了管家阿祥的举动。
几个意思?担心我是冒牌货,难道看出我是穿越的?
秦欢拼命搜寻身体里的记忆,这才发现,原来是刚刚那声娘喊出问题了。
嘿,感情纨绔败家子,突然变成温情小乖乖,对方不适应啊。
“淡定,淡定,我是纨绔,我是败家大纨绔。”他一遍遍在心里给自己洗脑。
同时他又在搜寻身体原主人干的那些混蛋事。
“带钱没有啊,这小娘子可真不赖,是买是娶,你们看着办吧,反正今晚我要见到她。”秦欢眼神迷离的看得一枝花心里只发毛。
“滚过来”黑三娘朝他吼道。
同时面含歉意的冲一枝花笑笑“妹子,我儿子……你懂的。”
“不打紧三嫂”一枝花只能假笑道,她是真不懂啊。
除了假笑,她心里只能苦笑,放眼江陵城谁不知道黑三娘公子的德行。
虽然没亲眼见过此人,可听听刚才他说的,简直,简直是无赖嘛。
闺房之中还装病怕受了欺负,这会他娘来了,就想反客为主?
还是想以下犯上?
还要今晚……,什么人啊,果然是脑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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