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都抬头看了眼恼羞成怒的陈元直,笑着开口道:“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是想的,自力更生,自给自足一直是我渴望的生活。”
“你看我这手,练武其实吃不了那苦。”
“至于杀人更加不在行。”
“所以这些事情我都交给了你们去做,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有些事情自己决定就好。”
陈元直一直觉得李清都很厉害,什么都会,什么都做得很出色。
所以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他该去做那些事情。
但是这一刻他才发现,李清都其实不喜欢那些事情!
最少站在田埂上的李清都脸上挂着最幸福的笑容,他长叹了一声:“可惜你我生在这乱世,哪来苟且偷生。”
“我知道,虽然喜欢种地,但是目标是将整个大地种上农作物,让这天下人有吃不完的食物,为了这个目标我需要做更多的努力,做更多的事情。”
“军事上的事情我其实相信你的,不用担心犯错,大胆去尝试。”
“兵法终究只是参考,实践才能出真理。”
“现在你还有时间,等到战场上的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李清都看向遥远的天际:“等到这些种子收成之日,就是我们出北破城之时!所以这段时间你一定得做好准备,不然我这具躯壳可能就永远没机会站在这田埂上了。”
陈元直哈哈大笑:“放心,出城之日,定时驰骋草原之时。”
陈元直十分兴奋。
袁少聪却脸色阴沉:“世子,打战是最亏本的买卖。”
“我知道,但是我爹还在漠北草原。”
“那我明白了。”袁少聪是聪明人,聪明的过分。
……
北破城起了几起大火。
月牙酒楼的望台上,沈哲三是亲眼看着远处滚滚升起的浓烟,曾经酒桌上和自己把酒言欢的狐朋狗友正在火海之中跳舞,凄惨的叫声刺破天穹。
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甚至连经历过无数风雨的他都一阵哆嗦,眯成线条的双眼酸涩才眨了眨。
陈元直啃着一块大骨头,满嘴油腻:“沈掌柜,除掉这几个绊脚石你以后的生意就更加一帆风顺了。”
沈哲三狠狠怒瞪了一眼少年:“我那小外甥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世子也是为了你考虑。”陈元直笑嘻嘻。
“哼,就那狼心狗肺的野崽子,不把我卖了我就谢天谢地了。”沈哲三有些无奈,这半年多的时间他比谁都清楚现相对于眼前出现在北破城的势力,那布局到大明王朝的庞大商业版图才是真正的恐怖。
他做生意那么多年,至今也还没达到让边军眼红的地步!
他计算过。
李清都仅仅依靠着羊毛这一项的利润已经差不多超过他多年的积蓄,更不要说其中还掺杂着铁器,珠宝的交易,现在整个北破城七成的物资在哪小兔崽子手里。
月牙楼这么牛叉的地方,大到山鱼虾牛肚,小到一碗面,想要上桌都得他点头。
这是一种无孔不入的渗透。
相对于陈元直拉起来的哪支队伍,完全把持着北破城经济命脉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要知道,神策军这些年仰仗着自己的支持才勉强苟延残喘,一旦自己断掉经济来源,恐怕不出三年五载,那支神出鬼没,驰骋西域的神策军就会消失。
这也是李玄奇一直对他这个财神爷毕恭毕敬的原因!
可是这短短半年的时间,眼前的这群家伙已经悄无声息的改变了这北破城的格局,看着酒桌的另一头牙齿在打颤的叶尔羌大管事就明白活的究竟多憋屈。
满桌的佳肴也就索然无味!
陈元直一脸灿烂:“沈掌柜这狗嘴果然吐不出象牙来,自家外甥是野崽子,那你这家门还真不幸!”
“哼,别扯犊子了。叫我过来不会就是看风景得吧。”沈哲三冷吼一声:“不就是宰几个人,我沈哲三尸山血海见得多了,这小把戏唬不住我。”
“哈哈哈哈,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沈掌柜如何会想那么多没有的事情!”一脸笑脸的袁少聪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瞟向酒桌末位的那‘丹凤眼’的男子。
此人名唤‘巴雅尔’。
热西德离开之后,叶尔羌在北破城所有的部署便是由他在接管!
虽然已经得到了热西德的首肯,可以做掉当时默许活下来的陈元直这条狗。
但是真正准备动手的时候他才骇然的发现这原本温顺的狗顷刻间翻身做了主人。
他自然没兴趣坐在这观望那浓烟滚滚的茶楼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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