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春梦缘民宿既小荒山穿越者疗养院限时整改的意见通知——穿越者救助与管理协会经审第2991号文件(红)”
“依照《进一步推进提高离退休穿越者生活质量一揽子措施》、《泛时空安全管理条例》及《穿越者疗养地经营理念方面的参考意见》,我司于本时空历5102年9月08日对你部门进行全面检查,经查实,你部门存在(见分页本共518页计10386条)隐患及违规现象,现责令于5102年12月31日前全部整改完毕,并将整改结果函告我司即穿越者救助与管理协会驻0号泊层分会,逾期不改,依法按章处理。”
嫌弃的牵了牵面部肌肉,布酆随手将红头文件和一大筐共计10396条丢进壁炉——文字的艺术就在于它可以长时间驻留在纸面上并适当转化为能量(正)。
“布酆,你带回到本时空的梦魇兽严重违背了安全协议...嗞嗞...”
即时通讯全靠蒙,对方硬是要营造出这种面对面通话强硬局面的后果就是信号质量非常堪忧,这台82年的收音机已经快撑不住了。
“运行泛时空跃迁仪的时候就是穿管协强制执行...嗞...”
断了。
呵,这就是穿管协沈副队所谓的尊严和面子。
穿管协本质上也就是个强势的民间组织,论辈分得恭恭敬敬的叫泛时空委员会一声继父大人。
这种带孝子让他们手撕后爹那绝逼不敢,倒是不介意找找布酆的麻烦。
“竺青衣听见没,你成违禁品了啊。”
赤脚站在一旁的小萝莉肉呼呼的小短手用力向下挥着,用一种不知道哪个电视剧里学来的封建暴君式奇怪语调细声细气的嚷嚷道,
“拖出去,砍了!”
认真的样子就像是在强调她今晚要吃什么口味的虾条。
竺青衣有一双漂亮的、超级圆的大眼睛,眼珠透着丝丝梦魇生物特有的墨绿。
但却宛如死水深潭一样,空洞、既没有希望同样也没有绝望,毫无波澜打量某处的目光宛如是在看砧板上的肥肉。
“就像恐怖片里的鬼小孩。”布酆感觉一阵牙疼。
如果有选择,他多么希望将她折价换成一只成熟温软风华绝代的魅魔或者曲线玲珑心灵嘴巧能扛能奶会做糖的迷诱魔大姐姐啊!只有她们才能在这个凉薄如纸的世界里给他带来一丝丝的温暖...
谁会要一只梦魇啊?
还特么是未成年的那种!
虽然泛时空委员会一再保证她的危险性极低...
呵,爸爸还知道核弹搁在那老安全了呢。
不是,就这种生物泛时空委员会居然也敢试图将其放置在正常世界?
他们的胆子都是铁打的么!
为此,布酆不止一次的向泛时空委员会提出抗议,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作为一个成熟缜密严肃负责的大型机构,泛时空委员会太极水平稳如老狗,对于书面、口头抗议的处理方式出奇的人性化...
所以布酆的抗议和申请一直被镇压在某个角落里吃灰,从29年前开始走的流程目前尚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理论阶段。
唔...
梦魇世界作为一个理论上存在于、主宰各种生灵梦境的虚幻世界,实际上即使泛时空委员会对其信息也是一知半解,虽然不知道为啥驼鹿少女选择了布酆作为穿越的伴生单位,但这个事明显不能耽误了泛时空委员会对梦魇世界的好奇心以及研究。
然后30年过去,前后共计八个金主对泛时空委员会这项研究不约而同的撤资。
这只来自上层魔界的梦魇小萝莉也就陪着布酆在那个大雪泡天的冰河世界里度过了30个年头,直到他退休回归为止。
要说没感情那绝对是假的——你就是盘个核桃盘30年你也不舍得扔啊!
布酆无力道,
“去玩你的吧。”
男人带孩子的哲学就是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咸鱼味道。
竺青衣哼了声,摇摇摆摆的出门遛弯了。
那边断了之后,老收音机终于得以继续播报正常内容,
“嗞...嗞...2019年1月20日,我校理工学院院队在‘绿茵杯’足球交流赛中以9:23成绩惜败于盐川师范学院...嗞...”
布酆拿出不锈钢外壳的保温杯,为下午的营销大课备上一壶养生的枸杞红茶,慈祥的眼神充满了生活...不,活着的智慧。
拧上盖子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距离退休老干部生活全部真谛就只差一对儿闷尖狮子头。
穿越归来的好处之一就是他真正做到了20岁零360多个月的样子。
所谓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一切都还是最好的模样...
呵,不过如此!
坏处就是与现实和现时的割裂感非常强烈。
布酆的那些“同事”在穿越后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照样悄悄熬出头甚至乐在其中,倒是带着一身本事退休回归养老之后很有一小撮人会患上PTSD,产生诸如分离性焦虑、暴力倾向等等可能危害本土世界的潜在因素。
穿越者疗养院姑且就算作是泛时空委员针对这种情况随手鼓捣出来的赠品...
“【菜刀、jpg】,五十铃上山了五十铃上山了,over!”
微信突然弹出一条文字消息,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兴奋。
这是布酆“春梦缘”民宿的小跑堂加保洁:倪小惠。
很乐观的一个聋哑小姑娘,特长是打字,速度之快感觉能超过手机震动的频率,勤快肯干,缺点是喜欢把老板称呼为一些奇奇怪怪的表情。
“要叫老板。”
“收到!”
“多少人?”
“带了2辆车,应该不到15人。”
五十铃是跟随搜救队在祖山区域活跃的1辆救护车。
布酆立刻精神起来,果断决定逃课。
不出所料,几小时之后,五十铃打头阵,后面跟着2辆面包车轻车熟路径直驶入民宿院子。
车上一大群人呼啦啦冲进门把自己种在壁炉前面,纹丝不动等待扎根似的。
“虚浮啊...”
“还不给担架队的帅哥让一地儿,嘶,暖和!”
“老板你那大水壶呢,快坐炉子里我们喝点热水。”
祭出祖传大铜壶接了整整一壶水挂到壁炉里。
搜救队的一群人身上像冻透了一样带着丝丝冷气,往壁炉前一窝仿佛吸收了全部扩散出来的热量以至于整个大堂的温度都跟着嗖嗖下降。
“这次在哪找到的?”
嗯,5张担架上的人大概齐看上去零部件还都完整,也没有啥血迹从担架的保暖套装里渗出来,估摸着上面的人状态还都不错。
搜救队中年队长姓黄,不到一米六满身腱子肉。
长得像杠铃成精,说话也有股子铁锈味,铿锵铿锵的,
“这群傻蛋,他们就跟一刀砍后面的沟子里躺着呢,再挪几步能扯着蛋是咋,动弹动弹兴许都能看见你家房顶了!”
“我们的人是直奔着第二道山梁子往深山里去的,结果跟着工作犬跑了一大圈儿又给绕回来了。”
“还成吧,都是外伤和关节错位,有点冻伤不算严重,外加饿了几天,那俩男生看着膀大腰圆的,还不如仨小姑娘呢,再晚点说不定人就没了。”
不能怪老黄嘴碎,他们是硬生生把5个人从山里面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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