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姐真好看!而且从今日起,小姐您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茗儿由心底地替小姐您开心!”名叫小茗的丫鬟入门后,看到满目红色的房间,而显得格外的兴奋。
小茗口中语无伦次,牵着君陌围房间转了几圈,竟完全忽略君陌脸上还罩着红纱,看不清房间布局摆设。
“是呀,娘娘真好看。可日后啊,小茗你就要叫你家小姐为娘娘,不能像以往一样了。若是被别的人听到然后传到皇帝耳中,你可能就没办法继续侍候娘娘了。”旁边的丫鬟打趣道。
另一个丫鬟听见,连忙扯着说话中的她。眼色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深怕得罪了新主子。
“哎呀,我这坏习惯,是该叫娘娘才行了。看把我高兴得,把这都忘了,谢谢青儿姐姐提醒,以后还得青儿姐姐、酒儿姐姐多关照些了。”
君陌随着小茗的牵引,绕着房间走动,听到她们因为规矩如此约束。便开口插话道:“这儿又没有些什么外人,这么叫也无妨。你们平日尽管随意一点就好,这里规矩不多,不要藏着捏着委屈了自己,暗自地心里不舒服。”
“谢谢娘娘。”众丫鬟一并回答着,小茗偷偷向小青和小酒吐了吐舌头。
今天啊,君陌低头看到身上那一袭红衣轻轻扬起了嘴角,可内心却是没有感受到多大的欢喜。
这么想着,便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明明今天自己才刚满十六,却一大早被父母兄弟姐妹扯着围起来叮嘱了许多奇怪又莫名的事情。
家里的仆人见状,也相约地围过来说了些毫不相干的话。在平日之中,他们也没如此地煽情过,想必今天也只是如此这般地做做样子罢了,所有的又怎么能放在心上,哪能对此认真。
在困意笼罩之下,只是朦胧地听闻了一些叮嘱的话语。在丫鬟的掩护中熬不下去,眼帘垂下便这么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际,发现自己已经被安排妥当地换了一身衣裳,坐在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上去往未知的深宫。没办法抗拒的命运,逢场作戏般的宠爱也至此消失殆尽。
这一觉醒来,耳旁的喧哗声被马蹄声代替了,在马车上只感受到路的颠簸,只有一个因体贴而沉默不语的丫鬟静静地陪伴在身旁。换了谁,内心都会不禁浮现失落的情绪。
更何况在不能随意打开的窗帘的车仓里,脸上又罩着红纱,周遭的氛围显得格外压抑。昏昏暗暗的处境只让人觉得难受,原本应该处处鲜红的颜色在光线滤镜下暗沉下来,似乎要把一切希望消磨。前程一如书中记载的后宫深处恩怨情仇,直让人觉得前路难行。
环顾这空空荡荡的车仓,座椅上也就只放着丫鬟小茗装几件随身物品的包袱。而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永远地搁置在丞相家的闺房里面,在无人欣赏、无人惦记。
没有人会想得到身为皇后的自己,在这后宫之中会有需要在家中带过去的物品。而且又有谁会觉得丞相家中的东西比皇宫里的珍贵,值得搬入皇宫。也没有人敢如此冒犯,让丞相家中背负不该有的罪名。所以平常用习惯的物品,也只能遗憾地搁置在家里……
任由小茗牵自己转圈。随着回忆渐渐散去,君陌透过层层的红纱,打量着此刻陌生的地方。
小茗看到君陌心思不在的样子,不由得为自家小姐心疼。入了这深宫后院,想必很难出一趟宫门。现在被安排在这陌生的地方,身旁又没有一样可以寄托情感的物件,也难怪小姐不怎么开心。想着,脚步放慢了下来,牵着君陌手的力度也小了不少。
即使在红纱之下打量房间看得不清晰,但鼻尖嗅入平日惯用的那种熏香,熟悉的味道使得君陌的神经不再绷紧。一瞬之间,便不禁觉得安置房间的人格外讨喜。
把熏香闻久了,君陌在放松的状态下便又有些疲劳。只觉得自己脸上的妆容很厚,头饰很重,衣服也很多,压得特别难受,一如安排好的后位。让人无法防抗,也没有地方哭诉、抱怨、逃避。
还好这一切已结束了,也不可能有第二次,君陌抬头看着横梁,细细叹了口气,想把一天的疲累在叹气中释放出来。
“娘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门外丫鬟象征性地敲了下并没有关上的门,如此说道。
然后几个人抱着热水,好奇地张望房间内部,虽然说当初安排房间的时候她们也有着手负责,但是看到房间布置完成后如此华丽,也是有了少许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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