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幼宜摸了摸额头,一头冷汗。黏黏腻腻的,头发被打湿贴在额头上,酥酥麻麻的,十分难受。她抬手撩干净头发,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方才的梦境好似真实的场景一般依旧在她面前上演。

陆幼宜的脑海中并没有这些记忆,可为什么梦境里的一场一景好像真实发生过一般?

梦境中唯一出现的一张脸,那个名叫夏天的女孩,却是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陆幼宜双手往身后一撑,突然感觉到枕头下面硬硬的。她伸手进去掏了掏,又逃出来那个紫檀木盒子。陆幼宜眉头紧蹙,心想这盒子本就来路不明,会不会是它搞的鬼?

想到这里,陆幼宜伸手再去开那个盒子,依旧打不开。

现下已是卯时,距离起床还尚早。只是陆幼宜早就没了睡意,便蹑手蹑脚起身去柜子边穿了衣裳,给夏初禾塞了塞被子就推门出去了。浣衣局还未开门,陆幼宜只能在院子里转转。走到曹舒云门前的时候,她透过厚厚的油纸窗看见一丝若有若无的光亮。陆幼宜轻轻靠过去,听见了杜鹃的哭声。

“干娘,陆幼宜她也太欺负人了!”杜鹃愤愤的声音听上去好似撒娇一般,让人不禁怜惜,“她那么傻一个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坑了我不说,还敢欺负干娘你!”

陆幼宜眉头一皱,双手紧紧攥成了拳,这个杜鹃什么时候跟曹舒云成干母女了?杜鹃一直都瞒着大家吗?

“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本来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主儿,我才故意暗示了东芝姑娘牵线,让她跟郑开河勾搭的。我还想着能跟延禧宫关系更近一步,好借风使舵把你拖进皇上眼里,可没成想她突然失忆了,嘴巴还这么毒。”曹舒云瞅着忽明忽灭的烛火,淡淡道,“不过我还是不能轻举妄动,这家伙好像跟贤妃还有摄政王勾搭在一起了。”

“昨晚她还让我跟她把床位换回去,是不是她知道我做的……”

“不可能!”曹舒云这一声很大,吓了杜鹃一跳,也吓了偷听墙角的陆幼宜一跳,“她花粉过敏的事情只有我知道,她自己都笨的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怀疑我们?”

陆幼宜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逐渐下扬,果然,真的是这两个女人做的。

“那她跟我换床了,会不会有一天容貌就恢复了?”杜鹃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听上去好像猫的惨叫,“我们好不容易快熬到头了,不能功亏一篑!”

“难道我不知道吗?”曹舒云瞪着杜鹃,“她的容貌不可能恢复了,她根本没钱看太医。还有你,我再给你六个月的时间,干掉陆幼宜,然后成功接近皇上,要不然,我就再也不帮你了!”

“干娘!”杜鹃还想说什么,曹舒云果断地打断了她。

“行了,你也该去延禧宫送衣裳了,再晚了,淑妃娘娘就会把锅甩到你身上,狠狠欺负你一顿。”昏黄的灯光打在曹舒云脸上,狂风席卷原野一般扫荡着曹舒云沟壑不平的脸。她的眼睛极亮,宛若一口枯井下明月的倒影,微波荡漾。

杜鹃嘴角一撇,也没有办法,只好起身福了福身子准备出门。陆幼宜见状,忙跑到了宫厕门口,假装刚刚从如厕里出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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