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壁画延伸到一面墙前便消失了,百谷正打算原路折回,一回头发现原先的壁画长廊不见了,转而替之的是幽森曲折的通道。
鬼打墙?
这还是百谷生平第一次遇见,他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乱走,生怕触及什么禁忌,却见墙根处有个一人宽的洞,刚刚来时他只顾着看墙上的壁画,没注意脚下竟然有个洞,百谷微微一惊,看这洞的边缘,似乎是被什么凿开的,心想莫不是盗洞?现在的世道虽说还算太平,但难免还是会有些心术不正的人干起盗墓这种损阴德的事。百谷看了看地上与自己不合的脚印,看来这里是已经有人光顾过了。
洞口那边透射出明亮的光,百谷有点激动,心想这洞会不会是通往外头?趴在地上往里头看了看,原是一间巨大墓室里头的灯光,里头摆放着一个棺材。棺材边缘镶了金边花纹,周围摆了几圈长明灯,将棺材围了三圈,将室内照的明亮。此时他遇上鬼打墙,眼前反正无路可走,他看了看前方阴森森的通道,与其在鬼打墙的通道里摸黑前行,还不如干脆爬进有光的洞里一探究竟,人总是向往光亮的地方,那更有安全感。他钻进洞里,洞口不大不小,刚好够他穿过,他进了墓室,拍了拍衣上的尘土,他来时原本一身白衣,这两天上山下水爬地洞,早已脏的看不出原样了,好不狼狈。他拍动时带动一些气流,引得室内的烛光轻晃,此时他看清了周围,有些震惊。这是一座宫殿,周围墙壁布满石雕,头顶上雕有脚踩祥云的似天神的人和背负黑羽的鬼怪乱斗,四周墙壁则是密密麻麻的手持兵器的人举戈相向,其场面之混乱让百谷想起了百年前宊阳公主引起的那场神魔乱战。
室内有淡淡馨香,夹带着一点石蜡的气息,他看了看周围那些灯。长明灯,若不人为吹灭,灯火便不灭,也许是灯油里加了稀有香料,烛火处暖香四溢,室内充满馨香。
棺前摆放着一个灵位,本以为或许会在牌位上看见宊阳的名字,结果百谷走近一看灵位上空白一片。百谷心想,宊阳公主那样的名声,若给这墓提了名,别说是盗墓贼,恐怕天下人知道都想进来砸了这墓,所以不在墓上提名,或许是为了保护墓中人也不一定。
百谷再一看,发现棺盖有被撬动过的痕迹。许是盗墓贼来过,开了这棺。
他用手轻轻一推,那棺盖滑开一半,只见里头垫了金色丝绸,上面绣着宊阳的国徽三尾凤,歪歪斜斜地放着一尊玉枕,一旁陪葬的饰品凌乱,有被人翻过的痕迹,按理说盗墓贼盗墓可不就为了财宝而来吗?奇怪的是里头的衣服珠宝首饰统统都在。
大殿正墙中央挂着一副宊阳公主的全身肖像画,她一身白衣,头戴三尾凤冠,一手执书,一手执笔,脸微侧,面无表情,眉目间皆是清冷,眼神恹恹的,似无欲无求,又夹带着一分厌恶,画的倒是挺还原宊阳生前的模样。
看这墓室的规格布局,应该是宊阳公主的衣冠冢无疑了。
都说宊阳公主亡国之时跳了沉月湖,好歹贵为皇亲国戚,当时又是顺安国的太子妃,人们在沉月湖里捞了三月,却没能在沉月湖捞出她的尸体,有人说她或许没死,也有人说,或许尸体被鱼吃了。她的棺中只有衣物陪葬,而无尸首。
百谷站在那无字灵位前拜了三拜,有发现地上又出现了那串脚印,便跟着脚印向侧室走去。若是人,有办法进来,那或许也有办法出去,也许跟着脚印可以寻到出去的路。
谁知到了偏殿,脚印消失在一面墙前。
又是鬼打墙?
百谷转头一看,宊阳的墓室还在,确认不是鬼打墙,百谷这才放心在四周摸索,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他摸着墙砖一路敲打听动静,忽然听见墙后面也回应来敲打声。百谷一惊,周围过于安静,这动静听起来十分诡异。
他又试着敲了一声墙,墙那头也敲了一声。
“是谁?”百谷问道,只听见墙那头有细微讲话声。
“是人!快开墙。”
说罢,耳畔轰的一声,那面墙被直接破开了,眼前出现一金和一银的铠甲,两个肩扛巨刃的人站在墙那头,身后也跟着几人,他们看着百谷,不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是谁?”还未等百谷先问,对面银色铠甲的人便先发问了。
这时一个看起来颇可爱的女子从那人身后跳出来,手里一把写着龙飞凤舞的“梅”字的折扇一收,敲在那男人头上,道:“猪脑子!我师父和百谷仙君一块,这人一看就不是我师父,还能是谁!”
百谷有点懵。那女子笑吟吟地走来,极为恭敬的对他一拜。
“梅骨山苏洵爱徒梅千和拜见百谷仙君。”
她这话刚出口,一旁的几位忍不住嗤笑。她立即歪起脖子横眉竖眼道,嘴快撅上了天,道:“干嘛!笑什么!”
“苏洵大人座下弟子三千,作为最后一名收关弟子,还自称苏洵大人的爱徒,你这也忒……”站在左边手持巨锤的金袍男人说到一半不说了,但没说完的话不言而喻。
千和很不满白了他一眼,“我怎么了!作为最小的徒弟,我说我是我师父爱徒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就是见我年纪小就被天君点名前来援助,嫉妒!”
“要不是你吵着要跟过来,谁愿意带你来。”那男人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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