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恬疯狂点头,恨不得安上透视眼,替她瞧瞧信封里都写着点什么。

得益于身边这个小喇叭的大力宣传,杜思卓哪怕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对校园里几个“重要人物”的事迹略有耳闻。

彭浩是谁她自然是知道,可这并不能影响她对这封情书的态度。

一只手猛地伸了过来,范恬的脸色猛地一变,仿佛有洪水猛兽一般埋下头去。

杜思卓眨了眨眼睛,有些犹豫着回过头。

赵谨言眯着眼睛看着她,金丝眼镜上的反光遮住了他的瞳孔,叫人看不太清。

可脸上的神色却明晃晃地半点和高兴搭不上边的,神情阴沉无形中叫人喉头一紧。

他也不说话,轻轻抽出她手上还没来得及细看的粉色信封,低声挤出两个字:“出来。”

这一遭是不得不走了,教室里的背书声比平时都要响,大都却偷拿眼睛来看,不肯错过半点细节。

宋安然是谁?什么时候被老师抓过?!

范恬缩着头,生怕赵谨言无形的怒火往自己身上烧,眼下只求自保要紧。

身处旋风中心的杜思卓倒是飞快扫了一眼课本上的笔记,边跟着出了教室边在心里默念,倒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她还做学生那时候,被老师揪出来耳提面命的还少么?多大风多大浪没见过,这点小打小闹算得上什么。

“站好!”

赵谨言不笑的时候,本就已经够严肃了,沉着张脸,不是骂人也带了些凶。

靠窗户近的几个脑袋顿时跟歇了橱的鸡一样耷拉下去,哪里敢看热闹。

这要是被抓住了可得了!

杜思卓咬嘴,看着他翻看着手里的信封神色不明的样子,心里刚顺清的植物制氧公式险些就没了影。

他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在上了案板待宰的猪面前磨刀霍霍,偏偏就是不落到猪脖子上见它点血。

这个念头一上来,杜思卓就狠狠暗骂了自己一声。

这不就是自己骂自己是猪吗?瞧她这笨脑子。

“小小年纪,不要整这些有的没的!”

赵谨言把手里的信一折,揣进了自个儿的兜里———这是要充公没收了。

杜思卓点头,“赵老师,我知道了。”

“都是未成年,知道些什么情情爱爱的,不把心思放学习上,以后早恋考不上大学算谁的?”

赵谨言还不觉得消气,“你不要瞧他们说得好听,会哄女孩子开心算什么,等到腻味了,说甩就甩,还不有你哭的。”

杜思卓又点点头,半点声也不吭。

她自觉赞同便是了,却叫赵谨言看得一阵着急,只觉得她是表面敷衍奉承。

杜思卓哪里想过,自己现在是个正逢青春的高中生,在一片叛逆呛声里听风是风听雨是雨,再正常也是异象了。

一只手落在她背上,赵谨言凑了过来,猛地叫杜思卓脸色一变忙不迭小后撤一步。

“你不要觉得老师话说的不好听,你还小,不知道这些。”赵谨言把她拉近些,实心的掌心贴着她薄薄的夏季校服后背,叫她忍不住不适地拧紧了眉头,“老师是过来人,还会害你不成?”

杜思卓小挣扎了一下,一时间竟推开了他的手掌:

“赵老师,您说的这些道理我都知道的。您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长辈,我知道您这些话是为我考虑。”

赵谨言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聊表衷肠”的“宋安然”,直到杜思卓都有些头皮发麻,这才点了点头:

“回去自习吧。”

这话简直就是大赦,杜思卓松了一口气,头了不回的回去了。

杨向楠早就从课本里抬起了头,盯着外边的动态,奈何窗户太高,他只看得到两颗脑袋背对着教室。

烦躁地踩了踩脚下的椅杠,杨向楠扯了两张纸,拍了拍他们那组小组长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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