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家四口每人担了一副箩筐,来到稻田里。上面的禾叶已经晒得发蔫,压在底下的则浸泡在水里。踩进水里,只觉得一阵发烫,好一会才适应。定桂和苟生放下箩筐,就去定成的田里抬打谷机。
打谷机长约一米五,宽约一米。用几块大木板围成,前头上面架了一个五十公分直径的圆柱滚筒。滚筒两头是两个小齿轮,中间用木板连起两头的铸铁圈。铁丝完成户型钉入到木板中。滚筒上下左右和后面都用薄木板围起来防止谷粒飞溅出去。然后是一个长条的脚踏板,连着大齿轮。打谷的时候,一人手推一下滚筒,然后顺势踩踏板,踏板联动着大齿轮,再带动滚筒的小齿轮就转起来,“呼哒呼哒”地响起来就开始打谷了。
打谷也就是把割好的稻禾脱粒。四个人,女人在旁边第扎好的稻禾,男人接过来将谷穗一头放到滚筒上,“呲呲呲”地,谷粒就从稻禾上脱落下来,飞到打谷机尾部。不大一会,定桂和苟生就汗流浃背了。一堆稻禾打完,打谷机下沉了两三公分,稻谷也堆了厚厚一层了。冬荷拿起竹篾抄箕把稻谷铲出来,倒入田埂上的箩筐里。清空打谷机后,就要把打谷机拖到另一处稻禾堆。打谷机已经陷入泥里,需要先抬起来,再往前拖。前头重,定桂和苟生一人一边,把住打谷机的“耳朵”,冬荷和婆婆二人在后面推。冬荷右腿弓着,左腿往后蹬着,卯足了劲推。
“冬荷,作了色啊!”小娥说到,“作色”在妙泉村意思是努力的意思。
“还好,也不是蛮重!”冬荷揩去右鬓的汗,抬头答道。
“今年的早稻还可以,估计一亩能收晒500斤谷。”苟问说道。
“是还可以,比去年好不少!定成大哥家的种得好,估计一亩会有600斤谷!”定桂接过话。
“没过来前就听说定成大哥种田种得好,早上看了那谷子是真的好,粒粒饱满!”冬荷也是对定成佩服有加。
“哪里,还不就是这个样!”定成家的谷子已经打完了,这会正在挖田。他一锄头下去,翘起一个禾垛,然后翻过来,盖住了放在水田里的稻草。早稻的稻草都是直接用泥土埋在底下,腐烂后就是肥料了。
“还是自家管自家的好,搞集体那时候,哪里会用这份心思种田?”苟生不禁回忆起了那时在生产大队时的情景。那时候,说是割禾,都是偷懒。割一会歇一会,六分田四个人一天才割完,还不知道漏了多少,哪里像现在半天功夫就割完了。不知道耽误多少事情,浪费多少收成。晚稻种的时间晚了欠收,下雨浸湿的谷子发芽……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是啊,那时候,吃大锅饭,都是一起饿肚子!”定桂大伯保生是吃苦过来的人,至今除了冬天,平时都是穿自己编的草鞋。
“唉,别提了!那时候饿得厉害的时候都到大湾队上地里偷过红薯吃!”定桂小时候也是挨饿,邻村大湾的地就在他们家旁边,夜里去地里偷红薯的事也没少干。
“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看上冬荷了啊!”苟问又打上油腔了。
“哪里,黑咕隆咚的,人都看不见!”
“哪个晓得你们俩有没有偷偷摸摸幽会?”
“哪里可能哦!那时候,管得好死的,夜里出门得打断腿!”冬荷怕定桂答不上来,抢先接过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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