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家门的何立尧开车直奔邵勋家,车速一直在超速边缘徘徊。心底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他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无论是好是坏。

门一打开,何立尧就被眼前的景象泼了一盆冰水。

邵勋赤身裸体的在沙发上睡得香甜,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腥膻味。同为男人,他自然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他没换鞋,一步步的走向邵勋,看着他身上的红印和臀间后庭的红肿,明明是五月温暖的天气,他却如同处于寒冬腊月。

地上散落着的黑色器具仿佛一把把黑色利刃,直插入他的心脏,化为一句句嘲讽。

看,你还在为他找借口,可他就是留在温柔乡出不来。

尽管周遭一切都在无情的刺痛何立尧的眼,但他却没有选择离开。

他去餐厅拖了一把椅子,坐在邵勋旁边,静静地看着他。邵勋脸朝外枕在手臂上,淡粉的两片唇瓣有于挤压微张,娇憨天真。

不知过了多久,邵勋睫毛抖动,眼皮缓缓张开,终于醒来。

“啊,你怎么来了,”邵勋一骨碌儿爬起来,惊惶地看着何立尧,后又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悄悄地往沙发里缩缩身子。

尽管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赤诚相对,但今天他可以算是在偷情,这样被何立尧看到自己被调教后的模样,邵勋还是有点尴尬。

“你先去穿件衣服吧,我们谈谈,”何立尧移开视线。

他们一起买的那株吊兰好像老了,枝叶泛黄,一点也不像他们刚买回来的时候,碧青翠绿。

邵勋很快就穿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他步子有些虚,一看就知道之前的战况有多激烈。

他被付苼调教完之后就累得不行,没来得及收拾就睡着了。

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邵勋无从下脚,只好也去餐厅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何立尧对面。

邵勋低着眼眸没说话,虽然之前已经准备好了和何立尧分开,但是现在两人安安静静坐着,他觉得有些话他似乎说不出口,只能沉默。

“为什么?”

何立尧吸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无恙。

这段感情已经走到尽头了,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从邵勋做了受的那一刻起,他们的感情就彻底被推入了悬崖,粉身碎骨。

“我…”邵勋说不出来。

为了那一刻的快感还是为了臣服的刺激。邵勋也不知道。

感情就是这样怪异,来得虚无缥缈又后来居上,无迹可寻。

“你为什么要做受呢…”何立尧追问道。

要是还没做受,我还可以苦苦求着挽留,但是做了受,那就真的没有可挽回的余地了,这下是真真正正的寒了他的心。

邵勋闻言抬头,正好对上何立尧泪眼婆娑的眼睛,心中“咔嚓”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崩裂。

“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是…”

但是什么呢,好像也没什么可但是的。邵勋两肩一塌,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无力回答。

何立尧觉得自己仿佛要窒息了,在一种名叫嫉妒的冰冷空气层层包围,它们给他生的机会,却凌迟着他的内心。

他突然想回家了。

不仅仅是想体会被人需要的感觉,他更想要的,是被人放至心尖才能感受到的温暖。

何立尧没有像以前那样吃醋发脾气,也没有苦苦拽着他的衣角挽留,只失望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哐当”一声门被关上后,邵勋看着屋子里两个人生活的痕迹坐在原地抱头痛哭,

他脸上挂着的泪珠折射着银白色的光,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而后又慢慢干涸,在脸上留下一粒小小的痕迹。

不知嘲笑他的秒针转了多少圈,他才慢慢收拾好地上的玩具,像是抓住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紧紧地搂在怀中。

终于结束了。

付苼在沙发等得都快睡着了,何立尧还没回来。

“1973,你说他们该不会是和好了吧?”

不然怎么还不回来…

[不知道。]

付苼吐了口浊气,抬头望着水晶灯上的吊坠,她都已经卸妆洗澡敷了两张面膜,还追了两集剧了,何立尧还没回来,这让她怎么能不多想?

在她的预想中,何立尧看到邵勋的样子就和他大闹,然后两人直接不欢而散,她在家应该等不了多久的。

正在付苼提心吊胆间,门被打开,喝得醉醺醺的何立尧拿着酒瓶进了家门。

“你喝酒了?”付苼小跑上去扶住他,被他周身散发出的酒气熏得皱眉。

这世界上有几种男人最难伺候,而其中之一就是喝醉酒男人。

“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何立尧拿着酒瓶的手指指付苼,又指指自己,满脸的失望,“你为什么就不能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呢?”

何立尧一个俯身,将大半的重量压在了付苼身上。呼出的酒气打在付苼的脖颈,付苼忍不住生理性反胃。

她一步一步的扶着何立尧往房里走,明明不到十米的距离,却硬生生磨蹭了十分钟。

等把何立尧扶至床上时。付苼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他还不如和邵勋和好呢,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累,”付苼跟着何立尧在床边坐下,仰头叹气。

“你别提他了,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何立尧摆摆手,酒瓶里的液体随着摆动洒出,有几滴掉在了付苼脸上。

付苼随意用手擦了擦脸,问他:“为什么呀?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这句话刺激到了何立尧,他乍然手臂一挥,酒瓶被他砸在墙上,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小坑和一块印记。

“不是不是,我不认识他,”没了酒瓶可扔的何立尧挥动着他空无一物的双手,有点像得不到玩具而大闹撒泼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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