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我们顺利办了入职手续,这才是真正步入职场了。部门要办团队建设,就是一起出去出晚饭。我们财务部定在这周五下班以后,可卿的销售部新人组本来也定在这周,但可卿不得不回家一趟,新人组就将团队建设推迟一周。上半年的招聘到此结束了,意味着不到下半年公司不会出现新人了。
可卿周五晚上的飞机,临走前反复跟我确认了我自己在家行不行,搞得好像我是一个巨婴一样。
财务部就我和敏敏两个年轻人,部门里还有人着急回家带孩子,就只匆忙吃了顿饭。结束后,敏敏问我要不要再接下一场,我问她有什么好的想法没,她说她想去酒吧。我没有去过H城的酒吧,敏敏也没有。可以尝试一下,但上次S城的酒吧事件让我至今心有余悸,也就多留了点神。
我们就两个人,消费卡座太浪费了,就在散台点了两瓶啤酒和一瓶果盘。这个酒吧玩的挺开放,舞女可以站到随机客人的桌子上跳舞,选中桌的客人可以将小费塞到舞女的胸罩里。只要你给的钱足够多的,歌手可以表演边唱歌边喝酒。还有白皮金发的外国人排成队在酒吧里走,卡座的客人挑中路过的人可以拉进来陪酒。十几个人的长队,走一圈儿人一个不剩。这些是我在沈向阳的酒吧里没有看过的,也可能是因为那天的闹剧而撤了这些场面。
蹦迪的人集中在中间舞台,舞台两边的台柱子是两个高颜值的小哥哥。敏敏好奇,拉着我上台。就我们俩,没人像可卿一样会搞气氛,玩了玩也就索然无趣了。敏敏喝不下啤酒,就和我一起去吧台点了鸡尾酒。
酒保是一位帅气的小哥哥和一位帅气的小姐姐。见我们在吧台边坐下,小哥哥上前问我们要喝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喝什么,就让他把酒单拿给我看看。敏敏倒调戏起酒保来,说:“你看我今天适合喝什么?”
“我呢,给二位美女推荐亚历山大。”酒保说。
“我不要,我要血腥玛丽。”我拒绝酒保的建议。我把酒单递给敏敏。
敏敏接下并没有看,而是直接还给了酒保。她说:“那我要你说的亚历山大。”
下单后酒保开始给我们表演浮夸的调酒方式,还是不是得向我们抛媚眼。但他的烟熏妆我是真的不想再多看一眼,就顾盼左右。
鸡尾酒呈在面前后,我以为酒保就不会来打扰我们,但他有送了我们一人一杯就。他说这叫曼哈顿酒,别的客人点的,他做多了,就让我们也尝一点。
我比较忌惮这种免费的午餐,表面上应下了但没有动它,敏敏毫无戒备一口闷下。
我们在吧台边细细嘬着酒,边聊天。敏敏告诉我,她毕业以后回家,是因为母亲生病了,照顾了几个月,但几个月后自己又病倒了,在家做了个手术,调养好了才出来找工作。
我没有继续追问她母亲怎么样了,也没有追问她自己生的什么病,因为我觉得此时此景是诉苦的好时机,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必定会以眼泪收场,感情也会迅速升温,但我不想这样。我的精力有限,将将足够应付下可卿,再多一个我吃不消。而且我拿不准在这个城市的生活会持续多久,我这个积极向上的态度会持续多久。人与人之间的牵绊一旦建立,撤销就会是一种或短或长的痛苦。我看的出敏敏是真的孤独,也看的出她很想与我交好,在这个冷漠的城市里多个依靠,但我本身并不是树,何以栖息?我就像是可卿头上的鹿角,我只想随着可卿去往任何地方。
喝完我们准备回家,坐在那里不觉得什么,站起来酒劲儿竟上来了。敏敏更甚,左右脚拌了一下。我扶住她,她说她可以的。
走到红路灯路口的时候,眼看路灯闪烁了,敏敏一把拉住我的手,带我向前方跑去。过了红绿灯,她也没有将我手松开的意思。我不能让她送我回家,也不想送她回家,我们就在岔路口分别。
分别时,敏敏说:“婕婕,我喜欢和你出来玩。再约啊!”
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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