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焰焰似火烧,浑身汗流如瓢浇。

手扒脚刨赶进度,寒来署往累滔滔?

昨天,酷热的天气,闷的透不过气来,实属难耐。为了挣钱,为了生存,无论多苦多累,只能面对。

终于如愿,在天黑前完工了。没来的及洗去身上的泥土,汗渍,把汗杉往肩头一搭,提上工具袋,急匆匆的往外走,向望着,赶往自已的家。刚走到这家大门口,楞住了。

因为,面前岀现了两个人,两个熟悉的陌生人。现实生活中,往往就是这样,烦什么来什么。若不停的往前走,就会擦肩而过。

怎么可能呢?虽然感到陌生,确不能当陌生待。既是那样,心里总觉着不得劲,场面非常尴尬。

她们可能是来窜门的?手里还拎着礼物,怎么这么巧,真会赶点,可就这么巧!如果再晚来几分钟,俺就走了。

如果,俺早走几分钟,也就见不着了。就象精心安排的一曲戏,我唱罢,她登场。还能做如何解释呢?

又该怨自己,干活总是那么认真仔细,比干自己的还认真,竟象人家所说,差不厘就行,要真那样,也许就能错开这个节骨眼。

我与她们,互相对视,有半分钟。我疑惑的回头看杨娟,她忙作介绍,她们是这家主人,郝科长一一文娟姐。

温文娟用眼睛向我一睇眨,(以前惯用眼神,表示有话暂时不便)展露她的风骚,忙对大家自我解释,昨晚我婆婆病了,住进了医院,我们一直在院里陪着。听说你们今天过来,没办法,只好叫我的同事过来替我招待一下。随手一指,我的同事一一杨娟。杨娟笑嘻嘻旳,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今天,俺一直把杨娟当主人,她热情得体,俺感到舒实,自然,很快就熟了。瞬间变成了温文娟一一郝金龙,感觉别扭,不自在,好歹这就离开,无所谓,温文娟忙着留我们。

各位师傅辛苦了,都别走了,进屋喝两杯,今天因为事情特殊,如有招待不周,多包涵。今天特别热,也竟是入三伏,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单饼卷鸡蛋。囊,把手一扬,买了单饼,再煮上几蛋。恭喜咱都平安康健。多年没听这鸟叫了,乍听,咋不适应。

郝金龙向上推了下滑下来的眼镜说:我告诉过杨娟,叫她留你们吃饭,幸亏老太太这会稳定了,俺早回来一步,再晚一歩,这不就走了吗?

杨娟忙解释说:我留了,他们坚持要走,说天太热,不麻烦了,还说我也累了,叫我也歇歇,杨娟一脸的无奈,但是,她依然笑着。

温文娟象似刚认岀来,这不是赫然吗,咱好久没见了,你现在好吗?我说:好。她说:好就好。

自从那次我甩门而走,今天第一次相互说话,刚才她抛那眼神,也是瞒着墩子,俺俩虽然分道扬镳了,还有着这唯一的慰存,所以,我不会死敌般的仇视。

文娟说:跟我还客气什么?快领师傅们进屋。我说:他们都会走,不用领。都笑了,我们象是什么也没生发过,的确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我告诉文娟:我就免了。文娟说:你更不例外。我说:我有事,得赶紧走。文娟说:事是天天有,也是天天干,再忙不差这顿饭,快,进屋。

哎呀呀呀,我才认出来,这不是老同学吗?郝金龙一脸横肉堆满了笑,笑的象朵狗尾巴花,好象突然活了过来,忙把方便袋归到一只手上,腾出另一只手向我伸来。

我感觉吃了只苍蝇样的恶心,我不愿跟这种人整那玩艺,如果不接,在广众面前,有失尊严,也会让其难堪,没面子。这事我老粗不能失了体面。

我不愿见他,愿他从这地球上永远消失,用句时髦的词一一情敌。尽管如此,我还是周全了他。

他拉着我的手说:你怎么这个样子?他恶心我,我心中一阵羞辱,我怎么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我是农村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整天忙于生智,紧张的体力劳动,顾不上自己的型像。

没有他们活的轻松标志,看他们:偏偏肚腹似面包,白衫黑裤外扎腰,灰尘不沾,汗渍也少。夏天也穿着袜子,走着没有尘土飞扬的城市柏油路。

我就不中了,蓬乱的头发辨不清发型,身上晒的黝黑,汗杉搭在肩头,穿个裤头子汗湿了半截,一双凉鞋,辨不清颜色,腿上脚上沾满泥土,手里提看编织袋,袋子鼓鼓浓浓的(工具)。现实生活中真实的我,无法改变的现实,无论咋看,都是一个普通的庄稼人。

郝金龙说:没想到在和家干活的竟是老同学,抱歉,抱歉,哎喓,咱有十多年没见了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去,见到不用费工夫。我跟她(指温文娟)还经常提起过你。

郝金龙朝向温文娟,怎么来着,见到了吧?有缘千里能想会,看来咱还是有缘的。他怎么这么恶心?

我听着别扭,听着缘字想吐。有其同学这词,用的牵强,心感羞愧。虽然土里土气,但是,我活的踏实,不象他们虚头巴脑的,伪所欲伪的浮浅。

其实,我没上几天学,因为两位教授写了封信,为了减少国家开支,教师回村教学,记工分。这是学校解散时,老师讲明原因说的。

俺村没有中学教师,也没有几个学生。学校没办,学生象丢弃的婴儿,没人管,没人问。就这样辍学了。如同离群的雁,自寻去处,独自觅食。

我只能去父亲的单位,生产队,按班就序的,当父亲的接班人,务农。顺理成章的,当了一名社员,一名真正的社员。

当社员可不是象在学校里唱的那样,我是公社的小社员一一越干越心欢。需要挺起稚嫩的腰板,抛开幼稚的幻想,低下头,弯下腰,躬起背,认认真真的任劳任怨。

冬天披着寒霜,白雪,夏天,一身臭汗,衣服干了湿,湿了干,满身泥土,一身臭汗。早上晨露寒霜,日晒雨淋的忙碌。

夜晚披星戴月的劳作,风里来雨里往的,反复练就了这个样子。在学校学的那点东西,在日月交替中,惨在吃的糠菜粮里,消失殆尽。待学校又回复上课时,我没那么幸运,没能再回学校,依然留在生产队,这个不会失业的单位。

就这样与眷恋着的,魂牵梦萦的校园,无缘了。从此再没踏进过学校的门槛,在梦里,经常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始终没看着学校。

去学校的路上,路旁的扬槐花香和树间的鸟语,成了我童年的记忆,路两边的绿树,美丽的风景,成了我永远的眷恋。

日月匆匆,就这样怀着幼稚的童心,在不知不觉中,告别了童年,真实的踏入了这所农业大学。

我的弟弟妹妹们都还小,唯一能帮上父母的,只有我。我死心踏地的,无怨无悔的努力挣工分,减轻父母养家的重担。

贫困家庭的艰难,现实生活中的苦累,孕育了我的倔强,不憷,经常累的腰酸背疼,只有自己知道,在困苦中的不吭不哈,不卑不亢,炼就着不折不扣的坚强。我要多挣工分,改变穷困。

无论怎么干,都没有起色,仍然徘徊在贫穷中。不光我改变不了贫穷,多少精明的有志之士,不也在顺其自然吗?生活赋予了我,我就得面对,拥有面对现实的态度,同伙们嘲讽我,不吃草的驴。

的确,我象头驴样的干活,岀个驴的劲,我也为自已这匹驴骄傲,因为,人们信任这头驴,对这头驴放心。

我不如他们,无论家庭壮况,还是生活条件,我都比不上人家。□□早就说过,穷则思变,要干。所以我就得干,在干中改变生活,但是生活也在改变着我。

不再是在学校里的那个任由摆佈的小男孩,而是倔犟,不憷,耿直,不曲不挠,没了以前的随和,怯懦。

"人的精神思想,决定自己的命运"。我的不屈不挠,不折不扣的耿直,决定了我的人生,注定了我的艰难里程。

郝金龙就不同,他在他官父亲的庇护下,求爷爷,告奶扔的拉关系,尽管象只哈巴狗,人家找到了好事,得到了好处,赢得了舒服,有了舒实的生活。

我鄙视这样的人,在我眺不起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弊视我。当我走过一段路,回首往事的时候,会自觉不自觉的认同,这就是命运。

刚才说话的这位,是儿时的伙伴,墩子{綽号},温文娟的对象。他发福了,挺个大肚子,带幅眼镜(平光),两根萝卜腿,裤腰滑落到大垮上。

他从我这里撬走温文娟,是能耐,是本使。也取决于温文娟的不定行和势力。再者,也是他父亲的权力对温文娟的诱惑。

从性格上,我和温文娟不是一路人,就凭她没有主见,没有真情,见风使舵性格,我们也会走到一块,走到一快,也得散。我的窝里,容不下她这只鸟。

我的父亲是个老实把脚的庄稼人。没文化的庄稼人,斗大的字,识不了一升,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就是忠实厚道,不会花言巧语,不会虚伪假装,一沉默寡言的老农民。基因的遗传所致,就这样,我输在了起跑线上。人生短短几十年?生活方式最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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